重生到与夫君和离前(79)
作者:娓而
楚存阙提笔,在宣纸上写下一行字,头也未擡,“无关紧要的信,该往哪儿寄,便往哪儿寄去。”
下属应:“是。”
临州消息封锁,是楚存阙“下落不明”前吩咐下去的。
楚存阙怀疑私兵与山匪有勾结,城中之事,是防止城内与私兵提前勾结,也是试探。
给京中设障眼法,倒是次要。
若这两方有勾结,消息被堵在临州出不去,私军定会有动作。
下属禀报:“如将军所料,近日进城者,有十余行迹可疑,属下命人暗中跟随,发现有两人乔装打扮,在刺史府附近鬼鬼祟祟。”
他看向楚存阙,神情严肃:“将军,刺史府外一定要严防死守,以免他们溜进院中。属下猜想,要麽,死去的老临州刺史那里,还留有他们想要的东西,要麽,是为地牢被关押的山贼而来。”
他从怀中取出张字条:“此外,在河道中拦截几封随废弃旧物漂流出城的信件,信上内容隐晦,早有防备,咱们能从中得到的消息不多。不过,我们仿照字迹,替换信中内容,又重新装进了旧物之中。他们若收到信,定会有所行动。”
“还有张劲秋那边,此事,他也发现了端倪。”
楚存阙这才擡起眸:“你们手中有的,可向他透露。继续盯紧。”
下属应是,禀报完话,目光才落在楚存阙书桌前的寒瓜上,他惊讶:“寒瓜?”
临州种寒瓜的农户少,寒瓜産量原就不算多高,又突发匪乱,人心惶惶,地里的瓜,便也少有人照料,后来连日几场大雨,瓜大多烂在地里,市面卖的瓜,不够好。楚存阙这里的寒瓜,红通通的,勾人食欲,与临州市集上卖的一点也不一样。
他伸了手,还不及多做什麽,暗十抄起本书拍在他手上:“去去,这是夫人见将军辛苦,特意给将军送来的。”
他讪讪收回手,问:“将军是何处买的瓜?”
嫌他聒噪,暗十没好气道:“不是临州城内买的。”
想起寒瓜,暗十心底仍是惊诧。
知道楚存阙对玉胭好,可暗十也不曾想到,将军会为了玉胭,特去买来寒瓜。
今日,将军出城暗查私兵一事时,途中恰巧瞧见老农切了瓜,在树荫下乘凉守瓜。
然回程时,本不需要原路返回,有条旁的近道可走,将军偏宁愿绕道回那瓜农所在之处,只为买到几个寒瓜。
将军也非是那等重口腹之欲的人。
后来才听人说,是将军见到前几日被夫人摆在桌上切开后寡白的寒瓜,留了点意。
暗十心里想得起劲,冷不丁,听楚存阙道:“暗十,带他去取几个寒瓜。”
人一走,周遭终于静了下来,楚存阙展开纸条。
纸上字迹映入眼中。
皆是自信中提取的信息。
他一行行看过。
字条中信息确实不多,然府内地牢还关押有山贼同伙,自山贼口中撬出来的,能与纸上信息对应。
楚存阙眉心微拧,他顿了顿,自抽屉中取出封明黄圣旨。
私兵一事,他早已禀报。
不管是先前的下落不明,还是如今,圣上都一清二楚。
这道圣旨,是昨日送来的。
圣旨言辞极尽仁慈之色。
不像圣旨,更像是一封家书。
圣旨中只道楚存阙安心处理好私兵一事,无论京中发生什麽,他都不必分神。
楚存阙自不会以为,圣人待他,会如这封圣旨上一般仁慈。
君心难测。
楚存阙从不将希冀寄托于旁人之身,更不会全然信任另外一人。
他凝着圣旨,眸色深沉。
从前的临州刺史上任多年,未曾发现私兵之事。
他来了,张劲秋来了,私兵之事,就像泉眼般,证据接二连三往外冒。
可以说是临州刺史与私兵暗度陈仓,偏临州刺史死了。
他若与私兵勾结,便是与山贼勾结,无论哪方进城,都不会动他,他不该死。
偏偏他死了。
尸首收在刺史府内,用冰棺保存,楚存阙初来临州时,曾去见过,他身上,有几处捅伤,心髒受的那剑,是他死因。
杀他,就像是为了掩埋秘密。
楚存阙沉了沉眸,阖上圣旨,放回抽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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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胭在府中閑着无事时。
暗八暗九送了弓箭来,他们捉来小鼠,叫她试着射小鼠。
最开始是有点怕,后来次数多了,才慢慢习惯。
她已经连着射了好几日,小鼠是活物,跑得快,开始时,玉胭或是紧张,或是速度慢了,总是射不中,等射多了,才开始能射中小鼠。
不过有时是射中尾巴,有时是小腿,总射不準玉胭想射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