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到与夫君和离前(49)

作者:娓而


大抵是怕玉胭还认不出他来,他重複:“玉胭,是我。”

死死扣着袖箭的手,终于洩下力。玉胭想取丝帕擦擦手里的汗,却发觉双手有些僵硬发麻。

是楚存阙。

楚存阙扯下面上黑帕,朝玉胭走来。

少女手里还拿着袖箭,不知是因方才受了惊吓,还是因旁的什麽,那双望着他的浑圆眼眸,有些发红。

她看着他,嗓音间带着未曾彻底平息的惊慌:“他们说你下落不明。”

楚存阙将她射出的两支箭交还给她:“抱歉。”

玉胭愣住。

向她道歉?

楚存阙道:“吓到你了,抱歉。”

玉胭连连摇头:“无妨的,只是一点儿小事。”

玉胭想绕过书桌走到他跟前去,然腿上发软,要不是扶着书桌,恐要在楚存阙面前闹笑话,她站稳后问:“你怎麽回京都了?”

“有要事。”楚存阙道。

“外头说你下落不明,你来找我,可有我帮得上忙的?”玉胭问。

楚存阙摇头。

下落不明,是为掩人耳目。

此行暗中回京,是有事要查,秘密行事,除却心腹,无人再知。

来看玉胭,是临时起意。

想看她,便来了。

然他想的,只是在外远远看一眼。

哪料到,他们说玉胭要去临州。

于是,从只看一眼,到心底有道声音叫嚣着他要更多。

换作从前,楚存阙一定会压下这道声音。

可他又告诉自己,他得见玉胭,见了玉胭,她才不会傻傻跑去临州。

进了屋,果然,他看见放在桌上,装着衣裳还未捆起来的包袱。

楚存阙心口莫名泛起种别样的情绪。

分明玉胭朝他射箭时,手抖得不成样,她是害怕的,害怕未知,害怕受到伤害。

玉胭胆子谈不上大,然她却要去临州。

因为听到他下落不明的消息?

少女沐浴过,她凑近了,身上那股好闻的桂香侵入鼻息,她急道:“是太子告诉我的,他是不是要算计你?”

她鼻尖沁着点汗珠。

眼神着急,急切地担心太子对他不利。

楚存阙没答话,身体好像并未受到大脑指令,他已然取下腰间那条不曾用过的干净丝帕,甚至想要伸手,替少女擦去汗珠。

但在伸出手前,他又叫住自己。

好在他叫住自己,没有唐突玉胭。

他知道,玉胭对他不厌恶,可也没有男女之情。

他递出丝帕:“擦擦。”

玉胭也未曾察觉他方才那一瞬差点的过界,她接过帕子,打量他:“此去临州,可有受伤?文书里写,你下落不明前,受了伤。”

他摇头:“不曾受伤。”

玉胭目光上上下下,在观察他,似乎不想错过他的半丝变化。

楚存阙一直都知道,玉胭若对一个人好,会像春日的暖阳,一点点照耀。年幼时,被玉胭厌恶时,他也曾躲在暗处,幻想玉胭能依旧对他好。

他垂下眸:“我回来了,你的衣裳,都放回柜子里。”

衣裳。

他竟已看到了。

玉胭没有否认什麽,她抿抿唇,问:“那你可还要回临州?”

楚存阙颔首。

玉胭又仰起小脸问他:“临州危险不危险,山匪多不多,你在京都待几日走?”

叽叽喳喳的,像只小鸟。

楚存阙却并未感到厌烦。

他一一作答。

从楚存阙口中听到的,都是不危险,没受伤等等。

玉胭知道,楚存阙是不想她担心,才会说这些。

临州的事,想来即便继续问下去,楚存阙也不会告诉她。

玉胭朝屋外望了眼:“那你住在哪儿?暗中回京,府中,应不好再住。”

楚存阙道:“办完事,就回临州,不在京中住。”

玉胭还想说,他若没找到下榻之处,可以先在她这里住下,屋里还有不少矮榻,铺上层被子,也算柔软。

在玉胭纠结到底要不要开口时,又听楚存阙道:“夜深了,你早些歇下。”

他去意明显。

玉胭点头,送他到门外。

来时他是翻窗来的,既知是他,玉胭就不会让他今夜再翻一回。

停在门畔,楚存阙最后叮嘱:“留在府中,安心便可。”

玉胭仍用那双乌黑的眼睛望他,似还有话想说,睫毛沉下,蝶翼般轻轻扑打。

枝头蝉鸣不止,楚存阙等着她的后文。

良久,她道:“去临州前,你能否,再回府一次?”

大抵害怕误了他,她用认真的神色看向他:“若你有空,便来,没空,便不来。”

嗓音落在晚风里,轻缓温软,像柔软的羽毛拂过,盛着小心翼翼,也盛满赤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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