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到与夫君和离前(42)
作者:娓而
意外就是在这时发生的。
他的人、连同玉家的人都被支走。
玉胭被流寇掳走。
得到消息时,楚存阙还在南下的路上。
几乎想也没想,楚存阙立即调头回雍京。
可还是晚了一步。
梦里,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都模糊不清,楚存阙想要探寻、想要看清时,眼前就如同蒙上层薄雾。
唯独看见玉胭后的梦境异常清晰。
玉胭被流寇关在废弃寺庙里,她身上那件初秋穿的衣裳被鞭子划破,旧伤血迹干涸,新伤流血不止。流寇用绳索将她捆在木柱上,他到时,已奄奄一息。
楚存阙不记得梦里他是什麽样的心情。
只是他杀红了眼。
他一路杀到玉胭跟前,从柱上救下玉胭。
楚存阙感受不到梦中情绪,却能清晰地感受到,玉胭很轻,她轻飘飘的,像一只被捏碎翅膀的蝴蝶。
再往下看去,伤口触目惊心,衣裙完好的部分被血染红,绳索勒出的痕迹久久未散。
似乎察觉到被救,玉胭用力地撑开眼皮。
她说不出话,苍白的唇瓣已经干涸,她张嘴,可说出口的,是嘶哑微弱的呜咽。
他抱着她疾步离开,林宣就在后面,找林宣就能给她医治。
可终归,晚了一步。
玉胭死了。
就在林宣与楚存阙迎面相见,仅仅只有三步时。
玉胭死在楚存阙怀中,她抓着楚存阙的衣摆渐渐松开、滑落,而唇角保持着轻轻扯起的弧度,仿佛很高兴,很高兴他来救她。
从梦中醒来,楚存阙确实,久久未能释怀。
只要回想起梦中玉胭失去生机的模样,楚存阙胸口便如压着一块巨石,沉闷得喘不过气。
楚存阙不信神佛,也不信梦境是预兆之说。
他无数遍告诉自己,是梦,只是梦,他也知他不过离开雍京几日,以如今局势,玉胭留在京都,不会有问题,可依旧不安。
直到重新安排好玉胭身边的暗卫,才勉强得到喘息之机。
他垂了垂眸,回头看去,已经看不见少女身影。
此次山匪在临州一带横行,快马加鞭,两日到达。
楚存阙想,最多十日,最多十日t就能赶回雍京。
而玉胭在将军府中,按照楚存阙教她的法子,在稻草人身上练刀法。稻草人还是前几日楚存阙命人给她搬来用的。
楚存阙教她的刀法,大多是用巧劲儿,不算费力。
前几日下午都在练武场,去铺子的时间便少了,虽然玉胭吩咐人不时去铺子里瞧瞧,但她总也不能再像上辈子一样置之不理。
下午玉胭从铺子里离开时,天边下起暴雨。
夏日的天是这样,暴雨说来就来,可来得快,去得也快。
大雨下,马车不好再前行,玉胭瞧见近处有家酒楼,于是叫车夫将马车停在酒楼附近,正好快到晚膳的时辰了,可以在酒楼中用晚膳。
可玉胭不曾料到的是,她撑着伞,刚下马车,十步外,另一俩马车驶来。那马车比玉胭乘坐的马车大得多,檐角挂着风铃香花,透过白色纱幔,能窥见车内绰约人影。
玉胭起先想,酒楼宽敞,应也是来酒楼避雨的。
直到玉胭走到酒楼屋檐下,正要进酒楼时,那辆马车停下。
车上人道:“娘子留步。”
玉胭回身看去,一女子站在车前,看穿衣打扮,是侍女。
玉胭大致猜到来人是谁。
身旁,素月困惑地问:“你是?”
侍女并不理会素月,朝玉胭福了福身:“我家娘子想见你一面。”
玉胭颔首。
那侍女拨开车帘,撑开伞,里头女子缓步而出。
有纱幔隔开时,玉胭看不真切,这会儿才知,车里有两人。一人是前几日方才见过的林瑜妹妹林月彤,另一人则是太子妃姜幼清。
玉胭正要行礼,姜幼清摆摆手:“无需多礼,不若一道进酒楼里坐坐。”
以太子妃这样的身份,进酒楼,去的地方自是酒楼最好的位置。
入座后,姜幼清道:“不必拘礼,就当是自家姊妹。”
一旁的林月彤在姜幼清跟前,竟也分外安分。
玉胭轻轻捏了下手指。
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与太子妃正面相对。
与夜里来找楚存阙时的模样很不一样,此时姜幼清面上挂着温婉的笑,显得平易近人。
虽来往不多,但因楚存阙,玉胭心中对姜幼清也有几分好感。
姜幼清先是与玉胭閑话了会儿家常。
后才问:“听闻将军已离了京?”
到这时,玉胭难免心生怪异。
从前不曾多想,到这时,从前种种都自心头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