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到与夫君和离前(27)
作者:娓而
他告诉自己,不为别的。
只是为了还玉家恩情,玉胭一生顺遂,是玉相所求。
于是他从书房暗格里取出他父亲曾经珍藏的袖箭。
那袖箭设计巧妙,箭头取下,里面可灌入毒粉,此外,箭头往上箭身处设有细小倒鈎。
彼时楚存阙不曾想到,这麽快,那把袖箭便派上用场。
私心里,楚存阙会想,那袖箭,最好玉胭用不上,用不上才代表没有危险。
凝着这些痕迹,楚存阙眼前似浮现少女惊慌无措的模样。
他拧眉,再往蛇身看去。
玉胭应是为躲避这条蛇才会慌不择路掉进陷阱。
这是无毒蛇。
按说,打草惊蛇,寻常的蛇,不激怒它,它不会一路追行。
楚存阙将蛇翻了个面。
并无异样。
也许是玉胭无意激怒这条蛇,也许是有人故意放蛇吓唬玉胭。
楚存阙取出陷阱内所有箭,翻身回地面:“我先同你保管,回营给你。”
玉胭受了惊,苍白着脸坐在马上,听言,细微地点了点头。
一路,玉胭坐在马上,楚存阙牵马在前。
往前走了一小截路,玉胭回想到,这里离营地很远,难不成,楚存阙要这样一直牵着她走回营地?
楚存阙又救了她一回。
他很细心,给她喝水,给她胡饼,给她遮阳的草笠。
玉胭自己骑马时会有颠簸,可马儿在楚存阙手中却异常平稳,像是怕弄疼她。
难免的,过往种种在眼前浮现,从前她对楚存阙的冷漠,年少时在楚存阙面前说过不止一次的不喜欢,楚存阙不发一言的包容……
对楚存阙的内疚,不断放大。
玉胭犹豫道:“你……可以骑马,我,我不会介意。”
楚存阙语气淡淡:“不必。”
相顾无言,他越是如此,玉胭越是为她从前的偏见而愧疚心虚。
明明,楚存阙是个很好的人。
一句对不起几乎要脱口而出。
玉衡来了。
他牵着马,见到玉胭,紧锁的眉宇间终于染上喜色:“阿胭,你怎麽样?可有恙?”
这喜色没有持续太久,再凑近些,玉衡看见玉胭的狼狈,玉胭今日穿的衣裳是藕粉色,沾了灰,还破了。
玉衡询问的眼神落到玉胭身上,又落到楚存阙身上:“怎麽弄的?”
玉胭恢複了些力气,道:“有条蛇追着我,为躲它,不慎掉入陷阱,摔了一跤。”
玉衡走近,目光急切地从玉胭身上扫过,上下检查:“没被咬伤吧?”
玉胭摇头:“没。”
她摇摇手,露出藏在袖摆下的袖箭。
玉衡勉强松口气,随后朝楚存阙拱手道谢。
他对玉胭道:“好在你存阙哥哥找到你,否则,还不知要找多久。”
玉胭沖玉衡笑了笑。
兄妹二人你一言我一语。
楚存阙与他们之间,仿佛隔着条难以跨越的长河。
这场婚事,是圣人所赐,但在玉家人眼里,从未将这场婚事当真。
于他们而言,不过是玉胭所住之处,从玉家变成楚家。
楚存阙也未有当真。
只是此刻,他会觉得,他们之间很遥远、很遥远。
是装的麽
玉胭腿上使不出力,骑马控制不住。
而再让楚存阙牵马,他们兄妹二人心中又都过意不去,于是换成了玉衡牵马。
怕玉胭下马时再有磕碰,楚存阙没让她换马,一路回去,玉胭骑的马都是楚存阙的。
回到营地时,天色已晚。
玉衡为了找玉胭,猎物仍在大树下,再回去看时,猎物早已不见了。
不知是被人捡走了,还是猎物挣脱绳索自己跑了。
甫一在屋内坐下,玉衡便忙着寻来太医。
玉胭掀开裤腿,里边果然一片青紫。
太医留了瓶活血散瘀的药,玉衡留玉胭一人在屋里自个儿抹药,马儿在外跑了一日,他则去喂马。
玉胭摔伤的消息瞒不过旁人,也没打算瞒着,她回营时恹恹的样子不少人瞧见,这会儿,也不少人来探望。
多是宫里贵人听说了,命人送来补药等等。
稍晚些,探望玉胭的人才少些。
到玉胭想更衣睡下时,营帐外,素月忽的轻叫了她几声:“娘子,聂公子来了。”
聂家哥哥。
玉胭今早才见过。
聂家哥哥聂昭与她兄长是好友,幼时同过窗,在玉家时,聂昭若来寻玉衡,总会给玉胭带些好吃的好玩的。
只是上辈子玉胭死前那几年里,没再见过聂昭。
听人说,他因婚事在家中与父母争执,一气之下,远赴边疆戍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