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到与夫君和离前(132)
作者:娓而
光玉胭嫁入将军府,就听闻青竹院修过好几次院门。
经昨夜金吾卫的摧残,这扇常年需要修葺的院门,彻底不能再用,成为断壁残垣,一边院门被人丢在院外。
玉胭将手里剩的糕点塞进嘴里,提起裙摆,跑进院内:“李伯……”
院内,玉胭买来的灯笼,都被金吾卫拿剑砍下,与一些被打开的箱子、书本、瓷器,还有数不清的物件一起零碎地躺在地上。
甚至于,昨日玉胭猎来的,尚鲜活的,想要养起来的小鸟,也倒在其中。
李伯便是在收拾这些东西。
见她来,李伯擡起浑浊的双眼,声音哽咽:“夫人。”
玉胭上前扶起他:“李伯,你可有受伤?”
李伯摇了摇头:“昨夜,多谢夫人派了人手给老奴。”
玉胭道:“您没事就好。”
李伯看着眼前那些被打开的箱子,眼泪不住往下掉:“将军少年时,老奴没能陪在他身边,如今将军成长了,老奴仍旧,连他的东西都护不住。”
玉胭瞧见了。
李伯身前的那只箱子,是先前玉胭见他搬出来晾晒的那一只。里面装了许多楚存阙幼时之物,有小刀,有玉胭送他的陶瓷娃娃。
李伯抹着眼泪,拾起地上几枚碎片:“将军虽不说,可老奴也知道,将军喜爱那只陶瓷娃娃。”
玉胭宽慰他:“李伯,无碍的,这些,都是身外之物,只要您身子好好的,将军他心中就会高兴。”
她又问:“李伯,您相信将军麽?”
玉胭猜得到。
李伯难过的,不止是陶瓷娃娃。楚存阙被金吾卫带走,又不知楚存阙被带走后会遭遇些什麽,他心中悲痛,无处发洩,便将悲痛倾注在那只陶瓷娃娃上。
李伯眸中深深,他没说话,再下一刻,竟是直直向下倒去。
玉胭连忙叫院中下人将李伯扶到房中,差人去请了郎中来。
玉胭在青竹院帮忙收拾了阵。
太多被砸坏的物件,但其中也有一些没有被砸坏的,玉胭将没砸坏的,都清了出来,叫人好好保管。
李伯捡了两枚陶瓷娃娃碎片,地上,还余有几片。
玉胭拾起时,不可避免地想起李伯所说之话。
楚存阙,喜爱这只陶瓷娃娃?
许是见她拿着碎瓷片犯愣,素月急道:“娘子小心,别叫这碎片,划伤了手。”
玉胭摇了摇头,“不会。”
等
昨夜, 刑部彻夜审讯。
事关重大,由刑部侍郎周沖亲自审问楚存阙。
一夜过去,未审出半句有用之言。
李沖离开刑房时, 眉心紧拧, 神情阴沉, 对狱卒道:“派人好生盯着,有半点异样, 立即通知我。”
狱卒应是,回到关押楚存阙的刑房外, 紧紧盯着楚存阙的一举一动。
先时, 楚存阙坐在牢房里的椅子上,未有什麽动作。
这狱卒见过形形色色的罪犯,有杀人入狱, 有抢劫入狱,也不乏有朝中被下狱的臣子, 他们入狱时,神色或惶恐, 或不安,或质疑,总归不是平静的。
而楚存阙, 他虽是嫌犯, 但到底位高权重,他坐在那儿, 仿佛自成一个世界, 没有半分落魄, 与这牢房格格不入。
说不上来。
就像青竹。
总之,不像是被关在此处的。
这狱卒夜里跟着审讯, 熬了一宿,又见楚存阙一直没有动静,且身边还有旁的狱卒,就靠在狱门外,打起了瞌睡。
“能否拿纸笔来。”牢房内,忽传了清寒的男声来。
狱卒冷不丁清醒过来。
要拿纸笔,莫非,是要招供什麽?
他心头一喜,忙去取。
心底又有些不屑,楚存阙受尽帝王恩宠,到头来,竟也行了这养私兵害人的无耻行径。
待拿了纸笔来,交给楚存阙,狱卒便站在一旁,一瞬不错地盯着楚存阙提笔。
楚存阙竟也犹豫不决,笔尖提提落落,半晌都未曾落下。
或许,是在犹豫到底要不要交代?
狱卒心道,楚存阙也不过如此。
狱卒轻哼一声,如此才好,问出了话,他也好找周侍郎邀功。
待楚存阙落笔,看清字迹,狱卒眉心才狠狠拧起。
不是什麽招供的。
而是放妻书!
**
到下午,将军府内的狼藉,才慢慢被清理好,青竹院院门被毁,已装好新门。
玉胭又差人去刑部打听消息。
玉相亦闻讯赶来。
以如今这般架势,看管楚存阙的,若不出意外,都是太子的人,要想打探到确切消息,很难。
为数不多能够确认的,便是昨夜,金吾卫未曾在府内搜出什麽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