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兮美人(重生)(262)

作者:春潭砚


由于绣娘工艺精湛,加上姒夭也肯花钱,兼取天下好物,相互流通,绸缎来自楚国,胭脂采自燕国,挚舍人又为天下名医,很快铺子便贵客盈门,没多久又在燕国开了第二家,陆续到郑国,羽国,直到最后的安。

可惜在安国开铺却不容易,除了拿到朝廷颁发的许可之外,还要专门去交易坊买地才成,又要与当地亭长搞好关系,姒夭派甘棠打理,着实费了番功夫,小丫头回来总撅嘴,怨她多此一举,只要与相国通个气不就好了。

姒夭不理她,只管兀自绣着手巾,这几年在墨家自力更生,手艺与日俱增,甘棠抿口水,坐在旁边歪头看,“谁想得到啊,明明日入斗金,又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如今粗布麻衣,在这里绣东西吶。”

姒夭抿唇笑,伸手点小丫头额间,“怎麽,吃醋啊,等我绣完这条,再给你弄。”

甘棠叹口气,单手撑住头,如今也就自己敢和公主直话直说,忍不住道:“姐姐怎麽想的呀?如今小公子都三岁了,竟不想一家团圆,我都听人说了,相国与瑶华公主根本没成亲,你——”

“快把剪子拿来!”姒夭完全不接话,甘棠没法,只得递给她,看对方啪一声剪断线,收了针脚,满脸笑嘻嘻,“瞧我这朵花绣得多好,栩栩如生,能把外面的蜂蝶引来吶。”

“哪里来的蜂蝶!”小丫头嘟嘟,“又入冬了。”

她欲言又止,没法再继续,显然人家不愿提,真摸不透对方想法,看着倒像要在墨家长长久久住一辈子似的。

天将暮,雪满山,玉树琼花直下了几日,大雪当天反而放晴,满眼望去,坠满冰雕的树枝,结着霜雪的草地,四处像被清洗过,有一种凛冽的干净。

呼吸之间,白雾升腾,姒夭早起,打着哈气,给孩子穿好衣服,看他俊气眉眼,唇角上扬,“归同今日去做什麽呀?也起得这般早,我以为你会睡懒觉。”

“睡懒觉做甚,我还要与鲁师傅修剑,秦师傅练剑,还要去看书吶。”

瞧小家伙稚气神态,她啧啧几声,“哦哟,你才多大,竟学这些东西,依我说啊,不如出去玩,可以打猎,好不容易天晴。”

“母亲又胡说,大冬天到哪里打猎!”伸手将腰带系紧,整整齐齐,迈腿出去了。

孩子不过三四岁,行为举止和个大人般规矩,姒夭靠在榻边叹气,一边拢着头发,说来归同真与别人不同,不到一岁便会说话走路,想来随父亲吧。

这些年过去,但凡无人时,她也常念着他,若说不想找,根本胡说八道,但真去吧,又迈不开步子。



寤寐求之(十一)大结局下

姒夭执意留在墨家, 一方面为孩子成长有相对安生的环境,再者这些年来性子沉稳许多,对前尘往事也生出不同的看法。

仔细想来她与丰臣之间,不过由于对方念旧, 在年少时见过一面, 自己又恰巧拿走人家母亲的遗物, 所以便长出枝枝蔓蔓的瓜葛, 其实她与他没有一处相配。

性子脾气皆不合适, 偶然在乱世中相互安慰也罢了, 真要归于平淡, 柴米油盐,雄才大略之人娶一个平民女子实在勉强,还是与瑶华公主这般强强联手得好。

何况她已有孩儿,生意也旺, 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再不想起任何波澜。

理好头发, 挑眼看今日天气好,不如洗洗涮涮, 晒衣服,过几日还要下山看铺。

用手巾将晾衣绳擦净,又打水洗衣,不一会儿便浑身发汗, 伸手擦额头, 看晴朗天空悬着的太阳发出冷光,寻思自力更生的日子也挺好。

百里之外的墨家总舵, 却迎来久违的贵客,称作贵客也不合适, 前一段还被墨家追杀。

丰臣坐在大堂内,身穿玄衣,头带切云冠,身后只跟着位仆人,并无任何侍卫,抿口酒,眉眼带笑。

“今日有幸能见到墨家巨子,实在千载难逢。”

对面坐着位白须白眉的老人,猛一看倒与挚舍人有几分相似,只是眉宇坚毅,肤色发黑,一看便是常年劳作之人,正撚须而笑。

“丰相国肯屈尊来此,也是吾等的荣幸。”

堂内站着不少人,足足一二十个男子整齐罗列两边,俱是精神矍铄,身材健硕,想来都是墨家分舵的舵主。

丰臣心领神会,t开门见山,“素闻墨者皆为侠士,光明磊落,行事豪放,我也不拐弯抹角,今日来这里,乃是赴三年之约,几年前攻齐引来不少非议,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有所为,有所不为,战争总有伤亡,不知巨子为何要下追杀令,将在下赶尽杀绝啊!”

对面大笑,伸出拇指,似有赞叹之意,“相国坦蕩,我也不避讳,如今天下大乱,各国之间皆有纷争,难免有伤亡,你我皆知,但当年与齐国那一仗,烧杀掳掠,平民百姓,甚至是妇孺儿童皆死在贵国士兵的刀下,状态之惨,前所未闻,相国準备一笔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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