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兮美人(重生)(153)
作者:春潭砚
他笑了笑,掏出身上的药包,“女郎刚才不是看到啊,里面都是药丸,不是医者带这麽多药干嘛。”说着又装模作样叹口气,自嘲道:“没听过有句话,叫做医者不自医。”
想来一个快被毒死之人,还有谈笑风生的本事,也是非同凡响,女子弯起唇角,“好吧,不过要等你好起来,先随我回村住,过两天再带你看,咱们一起做药。”
笑得那样灿烂,比夏日阳光还要明媚,比山间百花更是诱人,他到现在都记得那张笑脸,整整十来年,哦不——二三十年过去,如今自己已是要六十的人了。
“你,叫什麽名字啊?”
“挚枫荷。”
“枫荷啊,原来是药名,不过我也一样,祖母起的名字,唤作白薇。”
“白薇,又称为老君须,性寒,清凉解毒。”他喃喃念着,恍惚失神。
“挚舍人以后做药,千万和我一起啊,好让徒儿学本领。”
他呆呆地回:“自然,以前答应你的没做到,今后一定。”
姒夭咦了声,擡眼看对方癡癡模样,寻思挚舍人素来神态超然,怎麽忽然失魂落魄,笑道:“舍人说的什麽啊,原来如何没答应我——”
挚枫荷方才回过神,想来思绪飘得太远,人老了,总爱回忆往事,连他这样的人也不例外,瞧着姒夭,垂下眸。
“我的意思是再有好方子,一定教你。”说着往汤里加几朵金银花,佯装随口问:“桃姜,你是楚人吧,家里还有亲人吗?父母——”
“父母早不在了,但还有位兄长,后母和弟弟。”
倒说的实话,涵与冷姬再加个庆,可不是刚对上。
“啊——”对方长叹一声,“你的母亲,已经走了!”
“是啊,很小时候的事。”
刚扔进去的金银花仍在翻滚,屋外响起脚步声,两个药童要来了,挚枫荷欲言又止,心里急,又不知如何是好,最终深吸一口气,简直比当年尝毒药还慌乱。
“桃姜,你母亲也是楚人吗?和你长得像不像呀,我是说——你眼下这个痣很特别,我已经年过花甲了,也见过许多人,但从没瞧到眼下痣,而且还是颗红痣。”
姒夭的心思都在药汤上,想着要学安身立命的本事,并没注意对面人的神色不对,认真回:“我的痣确实和母亲一样,不过周围的人都说我们长得不是很像,唯独这颗痣却是独有的,证明我是她女儿。”
“那你母亲的名字——”他颤巍巍地问,明知太唐突,此地无银三百两,又忍不住。
如此急赤白脸打听人家母亲的闺名,实在不像话,只好胡乱找个理由打掩护,“哦,我突然记起来,其实之前也见过眼下有红痣之人,在安国,不知与你母亲可是一脉啊?”
“真的——”
姒夭也来了兴趣,自从母亲走后,很少有机会谈到对方的过去事,更别提还是追蹤溯源,擡眼道:“我真没见过一样的吶,母亲以前也在安国,名字的话,自从嫁给父亲,都叫白夫人,她不愿提起别的,我便没问。”
白——挚舍人的心碎了一地,果然是她。
瞧过来的目光突然又多出无尽慈爱,夹杂着不知名的情绪,百转千回,在他孑然一身的大半辈子中,只有这两个字称得上故人。
缘分啊,如此奇妙,若干年之后,薇儿的孩子居然来到自己身边,与他学药。
他对她又油然而生了一份不可推卸的责任。
“桃姜,你实话告诉我,刚才那颗解毒丸是从哪里来的?”
语气严肃,让姒夭顿住,刚才不是才说过嘛,以往不得已时,也曾讲谎话糊弄对方,舍人都是一副看透不揭穿的模样,怎麽如今追根问底起来,可见毒药大有来历。
顺水推舟,一定要套出话。
她愁云惨淡,故意显出想说又不敢说的神色,“舍人别逼我,徒儿——只想替风侍卫解毒,不想惹事。”
又停住半晌,悠悠道:“舍人想想,我初来乍到,虽是住在上卿家,到底人微言轻,实在不想参与朝堂上的事,前一段那个羽国首富雪家啊,就是本来女公子要做上卿夫人的,说没就没了,好大的一个家都如此,何况咱们,舍人也还t是少管些事,平时多保养自己吧。”
挚枫荷抿唇,看她一双机灵的眼睛滴溜溜转,又觉得似曾相识,“我既能问你,自然有把握,身为一个医官,没有在朝堂上搅弄风云的本事,但辨别药物的本领总是独一无二,告诉我,还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姒夭本来就想说,人家抛出橄榄枝,没理由不接,“舍人说得对,我不信舍人信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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