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正邪间反複横跳(8)
作者:南南不晚
她在这个世界没有亲人朋友,像一朵漂泊无依的柳絮,不知该去往何方,不知道原来的顾清疏是什麽个感觉,没有来处,没有去路,无枝可依,只怕是孤单透了吧。
她细细地探索着脑海中陌生的记忆,却发现怎麽想都回忆不起来顾清疏十六岁之前的记忆,不知是怎麽回事,一旦有想要触碰那段回忆的想法,脑仁便剧痛无比,眼前也开始迷糊,好似有什麽干扰她或是阻止她想起那些往事。
而且她能感觉到这具身体也在排斥这段记忆。
下意识不愿触碰,或许遗忘才是最好的选择吧,连自我都在抵触,怕是什麽不好的回忆。
她倚着门,呆呆地望着不远处常青树上筑巢的鸟儿,望着一行行飞过的候鸟,阳光透过云层静静地洒在树梢,赐予一片祥和。
清风斜阳,倦鸟归巢。
她总感觉有人在看她,可每当她转过头望向那朱红大门,却只有一片青砖。
待到夕阳西下,染红了天,她坐在台阶上,头轻轻抵着朱红的廊柱,浅浅睡去。
她做了一个不算美好的梦。
梦里是一片大雪铺地,她倒在风雪中,心口被贯穿,源源不断地冒着血。喉咙被涌上的鲜血堵塞,发不出一点声音。她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流逝,眼前一切变得模糊,白茫茫的天与雪不断重合。
长梦风未止,她于雪中长眠。
周遭是喧嚣人间,她独立于尘世之外,融不入,踏不出。
待到从梦中惊醒,才发觉自己在房间中。
这就是她原本的结局。
院外蝉鸣凄凄,圆月高悬,零落的星散布在夜幕上,她猛然坐起,汗湿的头发贴在额旁,身上冷汗未干,她捂住心口,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心口像是被捅了一剑一样,也在隐隐作痛,仿佛梦中的一切都是现实。
刺骨的寒冷,剜心的疼痛。
还好,还有可以改变结局的机会。
屋内一片漆黑,她摸黑吹着了火折子,摸索着点亮屋内的烛火。
她记得她是倚着廊柱睡的,如今却在自己的床上醒来,或许是困极了,迷迷糊糊地自己进屋睡了吧。
待到天明,岑酌回来,她交代完事情便可以离开了。
一想到岑酌,她心中便有满满的遗憾。
岑酌可以说是这里对她最好的人了,他有个早夭的妹妹,与她年纪相仿,声音也像,但在十四岁时意外离开了人世,两年后岑酌遇见她,便把对他妹妹的好和愧疚全部寄在她身上。
可惜顾清疏并不在意,最后杀了岑酌。
顾清疏用麻袋套住他的头,将他推下了山崖。
这是什麽操作?有病吧!
许多人不理解为什麽要杀他,还要用麻袋套住头,但是她好像能明白了。
顾清疏是一个很极端的人,她害怕岑酌的善意。在记忆中,每当岑酌关心她时,她总会感到无措,心里很矛盾。
她一直觉得她不应该有多余的情感,这些情感只会变成她的软肋,限制她的行动,让她做事会考虑更多后果。
但是处于冬夜太久,寒意入骨,总会渴求一缕微光,哪怕是属于别人的光,也会有一瞬照到了她的身上。
她害怕自己会依赖这种感情,索性把它扼杀了。
“真是个神经病。”她也忍不住吐槽。
或许用麻袋套头,是害怕看见岑酌死前望向她失望与不解的眼神吧。
她是一个懦弱的胆小鬼,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烛火摇曳的倒影映照在她脸上舞动,她心怀满满的愧疚不知该如何面对那个即将归来的人。
归来
待烛光渐退,最后一滴蜡滴落烛台,月亮已然退下夜幕。
夏日的夜总是短暂的,晨光渐渐吞没繁星,带起独属于清晨的湿润的风吹拂着不远处的翠竹。
她拿起屏风上挂着的黑色外衣匆匆披上离开,前往会厅。
空气中还带着青草的气息,她踏着青石板在竹林中穿梭,朝露顺着竹叶滑落,滴在了她的脸颊,像是悲情的泪滴。
天色破晓,会厅空无一人,冷清又寂静。
岑酌一般完成任务后都会先来会厅记录整理,她就在这里静静地等待那人的到来。
大约一刻钟过后,便有脚步声传来,沉稳有力。
来者长发高高束起,额间束了一条黑色抹额,中间是银黑色暗纹,几缕碎发搭在额前,干练中又显得几分随意。一袭深蓝色劲装包裹着结实的胸肌,袖口扎得紧实,黑色的腰带紧紧束着,腰间还别着一把匕首,背后是一把玄铁长刀。
岑酌看起来大约二十又四,身形极为挺拔健硕,比顾清疏高上一个头还多一些,长得轮廓感很强,眉宇间极具英气,但又平添了几分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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