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神助，如何成事？

他被蛮夷之地的风俗习惯和思维方式狠狠折磨了一通。

在日複一日的交流里，他感觉自己刚来西夷时的雄心壮志, 已经被这群西夷人磨得快要没了。

好在终于让他等到了机会。

消息一放，魏昌不可能还沉得住气。到那时，甚至不需要他出手。

漠北要麽逃往西疆拥兵自立, 要麽因此受到重创。无论哪种, 都会大大削弱西疆的抵抗能力，让西疆门户大开。没了阻碍，西夷兵马想要从西疆沖入京城，也不过月余的时间。

他重临故土的那日, 便该是他斩下魏昌头颅, 敬告父亲在天之灵的时日。

魏朗的目光缓慢地落在自己的掌心，那里静静地躺着一块龙纹玉佩。

*

穿过人声鼎沸的京城西集，往里面一拐, 喧闹就被甩在身后。

沈妙妍叩响大门，没一会，一个精神矍铄, 头发花白的老人给她开了门。

“公子来了？”

“何老，我听说东西做好了？”

“做好了, 公子进来看看。”

沈妙妍从岳玲那里受到了一些啓发。

她发觉自己几乎没有为她和谢昭的大婚筹备些什麽东西，谢昭已经全部代劳了。

于是，她命人按照她和谢昭的尺寸，做了两套护甲。

“公子看看，要的可是这样的？”

老人家正拿着他的作品向沈妙妍展示，他一脸慈祥地看着沈妙妍，等待她的回应。

这位打铁的老人，是沈妙妍为了给震云的人制造武器，特意请来京中的。堂堂正正走了官府，办了手续，是只隶属于震云的铁匠。

沈妙妍用着很放心，这才能把这活交给他来做。

她接过老人递过来的东西，翻来覆去地打量了一遍，点了点头。

“做得很像，很合适。要做这些东西，还是得看何老的手艺。”

沈妙妍夸赞道。

何老笑了笑，有些好奇地打探：“公子要这样狰狞的面具，可是準备去捉弄谁？”

沈妙妍一共做了两套护甲，用得都是最好的材料，做成了类似的款式，但这面具却只做了一副。

沈妙妍闻言轻笑：“可不是捉弄，这是我们家乡的习俗，这种狰狞的面具可以保平安。”

这话当然是掩人耳目的。

谢昭的那个面具多少有些陈旧，靠近了，甚至能闻到一些铁鏽的味道。

既然想要送谢昭一件称心的礼物，沈妙妍第一个就想到了那副笨重陈旧的面具。

她决定送他一副新的面具。

这张面具被何老做旧，外表看起来和原先的那个大差不差，但实际上用了更好的材料，极为坚硬。关键时刻，甚至可以用来格挡兵器。

沈妙妍将它收在袖中，準备新婚当晚送给谢昭。

何老眼睛一亮：“可是要送给自己心爱的姑娘？严小公子也找到心仪的姑娘了呀。”

沈妙妍眨眨眼，有些压不住嘴角，她点头道：“啊，是，心爱的，姑娘。我要把这面具，送给他做礼物。”

“公子这样用心，样图都是亲自一笔一笔画出来的，她见了，一定会很喜欢的。”

沈妙妍笑着点点头。

谢昭向来是一个不会扫兴的人，莫说她送了实用的东西，便是她随后在路边折一只花，他也会喜欢的。

但她想送他些好的，她与他不只是一世的缘分。

前世，她没有送过谢昭什麽东西。

身为笼中鸟，还想要送人礼物，那就只有拔自己身上的彩羽了。

沈妙妍没有自虐的爱好。

今世，倒是送过谢昭一些物件，但都是走到哪里买到那里，这套护甲和面具，是她第一次精心準备。

沈妙妍让人把护甲送回王府，自己揣着面具回去了。

这个面具的样式，姑且还是个不能招摇过市的秘密。

等她回到文王府，谢昭竟是已经回来了。

魏昌是个很喜欢上朝的皇帝，这方面，他称得上勤政。

上早朝对于皇帝来说，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寅时便要起床，很多皇帝会尽可能地减少早朝，转而在御书房召开小朝会，前朝有的皇帝除了初一十五的望朝之外，都不上朝。

魏昌却是每次早朝都照常开，大朝会，望朝，常朝，样样不落。甚至于按照惯例免朝的日子，还要拉官员去开小朝会。

谢昭原本是没有官职在身的，只有偶尔才会去早朝。

但是这次回京再反淮州以后，魏昌就塞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閑散官职给他。

说得过一些，那官职唯一的职责就是按时上朝。

说不好魏昌是不是为了第一时间知道谢昭在不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