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是惊鸿照影来(50)
作者:猫书1
“一派胡言!”沈皇后拔出禁军的佩剑,直指苏在其。
苏在其动了动喉咙,一把攥住剑身。
剑刃割开掌心皮肉,血滴滴答答的落在地板。
他将锋利的剑尖放在咽喉处,注视着沈皇后,“皇后娘娘大可以杀了微臣,反正应灵山一别,微臣活着和死了没什麽分别。”
“死在皇后娘娘手里,能在您的生死状上添一笔,微臣死而无憾。”
“好了——!”皇帝拍响御案:“退朝!”
刚踏进椒房殿,皇帝喝退宫女太监,亲自关上了门。
刚一转身,便口喷鲜血。
那碗雪梨汤被人下了毒!
沈皇后身体发颤,不知所措,一个劲儿喊:“昭哥哥……昭哥哥……”
皇帝挽起她的手,道:“扶我到榻上。”
“喂我一颗解药。”
沈皇后在柜子里找到解药瓶,倒出一粒,喂他服下。
她向来疑神疑鬼,特命太医院备下的,没想到用在了皇帝身上。
皇帝躺在床上,往里挪了挪,示意她也躺下。
寂寂深宫,他拥着皇后—他的妻子,说:“我从来都信你。”
……
大殿之外,群臣陆续离宫。
庸之推着轮椅穿行游廊之中。
苏在其不在乎的说道:“庸之想说什麽本官一清二楚。所以有些话不必再说了。”
庸之道:“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我这个局外人尚且雾里看花,国公爷身在局内,真的明白吗?”
苏在其道:“本官双腿残疾是真,她为皇后是真,双方势如水火亦为真。倒是庸之,美酒喝多了,便以为能够到天上的月亮。”
庸之诚恳的问:“你真的会杀了她吗?”
“你应当问她,他日刀剑相向,她会留我一条命吗?”苏在其反问。
庸之摇头:“不会。”
“她入宫时间短,但明里暗里收买人心,拉拢大臣,其心昭然若揭。现今你猜这皇城之内,禁军听她的还是听咱们陛下的?”
庸之回:“自然听从陛下号令。”
苏在其道:“我看未必。那些大臣爱说废话,但有一句话没说错。”
“什麽?”
“此女不除,后患无穷!”
庸之干笑两声,道:“国公爷高看皇后娘娘了。”
“是我高看,还是庸之不愿意相信?”苏在其道:“咱们这个皇帝陛下向来运筹帷幄,不打无把握的仗,你再猜他为何会对这些事置若罔闻,又为何把你留在宫里?”
经此一事,皇帝身体愈发差劲,十天倒有八九天不能起身。
沈皇后将前朝折子搬到椒房殿,一字一字念给皇帝听,然后根据皇帝描述,画上朱批。
倒是皇太后,打心眼里认定皇后害的皇帝如此这般,明里暗里难为沈皇后。
今日抄十遍佛经,明日罚二十遍宫规,没完没了。
最终惹毛沈皇后,命心腹太医给皇太后开了一味药。
皇太后喝罢,精神恍惚,胡言乱语,抓住宫女就骂贱人,抓住长相清秀的禁军便喊皇上。
皇帝去看过一两回,便永远的关上了那道宫门。
关于皇帝,其生母是先帝原配,生下他没两天就薨了,当年太医们说是因産后出血所致,待后来皇帝长大,通晓人事,翻看脉案,觉察出一丝蹊跷,虽无十分把握,但足可认为是当时位居贵妃的皇太后所害。
没想到皇帝忍了那麽多年,竟被皇后歪打正着报了仇。
皇帝回到椒房殿,沈皇后正批改奏折,见他来,马上搁笔,笑着说:“再不来,汤药都凉了。”
沈皇后亲自喂他喝罢一整碗苦的要命的汤药,又塞给他一颗蜜枣:“陛下神色越来越好了,看来这药没白喝。”
皇帝道:“有皇后在,朕的病不得不好。”
庸之嫌宫里闷得慌,皇帝特命他出宫买几色果子小吃,傍晚再返回宫中。
出了宫城,他先是被人拉到小巷扬言五百两银子买一个县丞做,庸之讨价还价,最后十五两银子成交。
那人把他带到风月楼,拂开姑娘们花花绿绿的长袖,发现幕后之人是宫里的太监。
椒房殿的掌事太监。
他自认识庸之,庸之也识得他。
二人面面相觑,千言万语化成一句‘拿银子来!’
庸之拍着鼓鼓的荷包,走过菜市场,看着砍了几颗头,听了几声民怨,傍晚时分準时回宫。
皇帝不喜爱甜腻之物,只喝了一口清查,问他:“庸之可看到了什麽,听到了什麽?”
庸之道:“草民一心交差,并不曾多加逗留。”又道:“草民想念家中妻子,不知陛下何时放草民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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