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在上臣在下[已解v](52)
作者:紫微客
胸口瘀滞得慌,她觉得好累,有些快坚持不下去了。
手指紧紧攥着衣袖,她将自己浸在荒芜之中,耳畔只有墙角徐徐滴落的更漏声。
半晌之后,绥宁站起身来,拢了件披风,朝小祠堂而去。
平日里遇到烦心事,她都会来此同母妃说说话,照旧点上三炷香,绥宁俯身拜了三拜,随即将香插在了香炉里。
除了母妃的牌位,旁边还立着一鼎小牌位,那是她的胞弟,年仅八岁就葬身在了御花园冰冷的湖水里。
每每思及往事,她对苏璟的兄妹之情,都会更淡一分,时至今日,早已如坠冰窖,再激不起丝毫温情。
其实自打遇见李承煜那时起,她便觉得,王朝易主于己而言,或许会是一件好事。
这将成为一个契机,一个助她逃脱苏璟钳制的契机,她若不再是公主,那便可以追寻自由,回到亲人身边去。
李家三代忠良,家风朗正,绥宁想,哪怕李承煜心中再恨,也绝不会拿黎民苍生去做赌。他选出来的应当会是一位好帝王。
至于那人到底是谁,其实她已有些微决断,但此事与她无关,也轮不到她僭越。
她所求的仅是活下去,平安抵达岭南,回到亲人身边。
檀香绍缭,绥宁拢了拢披风,竟是在这密不透风的暖阁内觉出丝丝凉意。
又或许,于她而言,整座汴京城早就成了一个冰冷的囚笼。
擡眸注视着立在上首的牌位,绥宁仿佛又瞧见了那袭赭色战袍的衣摆在风中轻扬,男人行至旌旗之下,金光笼罩,犹如劲松挺立。
绥宁不由忖度,他肩负灭门之仇踽踽独行于这人世间,应当也会觉得很冷吧?
忽而生出几分感同身受,他们二人,其实都挺不容易的。
可这男人太过冷漠疏离,拒人于千里之外,不需要她献上的温情,亦不会予她丝毫温暖。
“母妃,皎皎不能放弃对不对?”她声音很轻,落在寂静房内,悠长缥缈,像询问,也像是自我鼓励。
古人有云,只要锲而不舍,铁杵方能磨成绣花针。
只要有一线希望能逃离枷锁,她就得坚持下去,她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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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绥宁回府后,李承煜径直去了开封府衙。
多事之秋,且慕迟就在府衙修养,为了防止那群不要命的闯来对峙,还是留在此地最为妥当。
烛灯昱昱,在地面拉出一抹颀长的影子,李承煜沿着书架前行,试图找几本最新入库的兵书。
一排排直立的书籍,无不是庄重严肃,以至于其中躺着的一本花里胡哨尤为醒目。
李承煜凑近一看,恰是见封皮上写着“避火图册”四字:“……”
这群混小子是愈发不像话了!居然能把这种书顺手丢在此处?
眉宇一敛,男人面露不悦,紧接着就别开视线,继续朝前走。
但没走几步,他又折了回来……
现已散值,开封府内四处幽静,廊下悬挂的灯笼随风摇晃,投下满地光阑。
李承煜抱着三本兵书回到主位上时,已是小半个时辰后。
男人落座,烛光斜射而来,恰是映出一张五官英挺的玉面,与耳后尚未消退的薄红。
兵书摆在桌面上,他撑着眉骨出神,久久未曾翻动一页。
脑子里全是“鲜嫩花苞,湿润娇靡,桃溪浅处不胜舟……”
这些避火图册上所述之言,恰就与今日所见如出一辙。
无论是她撅着臀,还是擡起腿对着他时,书中描写之景都十分清晰地呈现眼前,此刻想起,尤在不断沖击着他的神经。
情/欲磨人,果然是这般道理。
若是再发展到鸳鸯交颈,云尤雨殢,内里那股子暗火便如燎原般窜了起来,压都压不住。
一掌按住即将升起的躁动,男人沉着脸起身,阔步去了庭院里。
李承煜到底是高估了自己的控制力,眼下十分后悔翻开那本避火图册,想来还是太过血气方刚,抵不住诱惑。
于是,虎豹骑的儿郎们便在这本该休养生息的大好夜晚,听见外头传来了利器破空的呼啸声。
廊下,清风徐徐,灯影流转。
大壮靠在廊柱一侧,嗑着瓜子道:“将军臂上有伤,怎的还在这练枪呢?”
“谁知道呀?”往簸箕里吐了口瓜子壳,靠在另一侧的绪风道,“自打遇见长公主,将军的心思是愈发难猜了。”
芦叶枪通体雪白,在月色下泛着寒芒,犹如星奔川骛,每一次横扫都带着气吞山河的兇猛淩厉。
枪锋过境,震得四周草木纷飞,恰似满院东风,海/棠铺绣,梨花飘雪。
“啧,果真是如龙在天,潇洒非常,怪不得把人家两姐妹的魂全给勾走了。”负手在后,绪风满眸欣赏,如是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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