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奕(27)
作者:梦在天涯外
为此,她说了半句真话,而沐酌信了。
“您的舅父不会死在弥荼手里,”
她一边说着,一边为沐酌整理服饰,顺手将一旁的红绸将剑细细包裹,美人含笑,自是一幅美景,“现下,陛下有心情查一查赵鸢语的案子了吗?”
“你不是已经清楚了吗,何必多此一举?”
“您就这麽不想赢我?”如同鬼魅一般,轻轻地环着沐酌,“吴庸不是封萩,当然,也不是什麽好人,当初我可是把所有查的清清楚楚。”
似是挑衅一般,她轻巧地挑起了沐酌的下颌,“陛下,我当然是没问题,但是您行吗?”
男人当然不能说不行!
虽然表面上答应不去查弥荼的事情,但是暗地里他还是悄悄派了些人手,舅父归京的事情分去了他大半心力,但毕竟还剩下了小半,足够他放开了去审问“犯人”。
沐酌坐在堂上,细细品着茶香,而赵鸢语的情郎则跪在下面,说来有趣,这人一身破烂的囚衣难掩傲骨,挺直的脊梁带着几分矜贵,跪下的姿势虽雅致,可目光锐利,在向自己问安时,亦是与自己平视,不曾低下头颅。怪不得总觉得带着几分别扭,靖国一向尊卑分明,这人不像是东靖的布衣,反倒像是西昭的某位皇子。
那人向来隐忍,现在还不到他来做质子的时候。
沐酌毫不掩饰自己恶意,看着面前人因缺水干裂的唇角,笑出了声,随手让下人为他递上了一杯茶。
他已经很久没有饮水了,看着面前的茶水,干涸的嘴唇吐露出沙哑的愤恨,
“你们不去抓兇手,反而将我扣在这里,您贵为太子,不怕天下人耻笑!”
在太子面前临危不惧,倒是好胆色。
沐酌对这冒犯的举动只是笑了笑,户籍上写着这人叫“吴庸”,一介布衣,如果记得没错,这人上辈子被当做“南安杀手”问斩。
赵鸢语和公孙卿便是被“他”活剥了人皮。
若姜临所言非虚,这人是只叛国的替罪羊。
昨夜他哭得很伤心,演的很像,但若是真正的吴庸,又怎会情绪如此外露。上元节时,吴庸的自卑腼腆不似作假,而面前人的情绪与动作让他想起了一个人。
想到此处,沐酌缓缓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孤曾见过你,元宵节上,那时你同赵家女也算是情投意合,听府上的丫鬟说,她家小姐离家时,同你在一起。”
远处惊雷阵阵,雨水砸落在地,让他的笑容平添了几分可怖,倒是白费了他僞装的温文尔雅。
“我们确是约好了,”他倒是直言不讳,“赵家要将她许给你做侧妃,于是我们相约,离开赵家。”
“偶?”此话若当真,赵家倒是大胆的很,且不说自己如今年岁,还未到成家的时候,即使成家所选的侧妃也必是世家,前朝靠投诚换来一席之地的旁支竟也想着分一杯羹,真是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沐酌目光幽暗,“然后呢?”
“我们约在桥边,我到的时候,已经围了好多人,那时候,她的尸体已经凉透了。”
他说的情真意切,眼神中却透着寒意,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爱人,而是可恶的仇敌。
这人不是南安细作,却也不是真正的吴庸,沐酌想,他知道这人是谁了。
想到面前人的身份,他的笑容越发核善,眸子里的野狼恶狠狠锁住了面前的猎物。
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不动声色,低声唤了声花茗,不知吩咐了些什麽,黑衣青年不知何时出现,又悄无声息地消失。
“孤的太子妃不会是赵家女,孤有心仪的人。”
“吴庸”不解,“这和案子有什麽关联?”
沐酌轻笑,“当然有,你不问问孤心仪女子是何人?”
跪在堂下的男子不可置信地瞧着沐酌,仿佛他有什麽大病,“太子殿下,您心仪谁,和我有什麽关系?”
“怎麽会没关系呢,”
沐酌笑的很开心,而花茗再次出现的时机刚刚好,放在案上的弓箭亦锋利无比,上辈子他曾拿着这把弓猎下了一只老虎。
“漠北的赤杳,是孤心仪之人,耶律菏泽,你是不是该唤孤声姐夫。”
远处天青,骤雨初晴。朝阳似火,冉冉而起,昨夜的阴霾散去,仿佛大雨从未来过一般。
伴着刺眼的光而来的,是一把锐利的箭。
真是该死,耶律菏泽抽出藏在衣袖的短刃,避开了要害,却被钉住了右手。
耶律菏泽青筋毕露,他忍痛拔下来手掌上的箭。如果可以,他真想一口咬断面前人的脖子。可惜箭上有麻药,效果立竿见影。
面前动弹不得的耶律菏泽狠狠地瞪着他,就像那只自不量力,当着他的面挑衅他的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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