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奕(22)
作者:梦在天涯外
只见那青紫的薄唇含笑,长长的指甲猛然突起,尖锐锋利,她没有动手,反而歪着脑袋,贪婪地注视着来人,就像是野兽打量着食物,目光落在姬淩身上后,罕见地停顿了下,混沌的眸子,恢複了些许的清明,她飘到了姬淩面前,面前的战马不知何时被弥荼削掉了脑袋,姬淩就在这战马的尸体旁被轻抚着面庞,少顷,她缓缓地问出了一个问题,
“予安,你可还记得我的姓名?”
花引迷途
如果有人问沐酌,他表哥为人如何。沐酌一定回答风流倜傥,气宇轩昂,一双眸子像极了被称为王庭双殊舅父,少年心性,玉树兰芝,长着一张高岭之花的面目,却不见丝毫冷冽,就像一团涌动跳跃的火焰,永远带着热烈。
这麽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在一次又一次的背叛下,狂躁易怒,被爱变成了怪物,永远地被锁了起来。在沐酌被灌下毒酒前,他趁着司苑出门,点燃了烈火,在烈火中狂笑不止,直至皮开肉绽,长辞于世。
现在,那团活火还未曾化为灰烬,他肆意地燃烧着。
沐酌用几枚符咒,带着姜临,穿过了那层黑雾,浓烈的花香,夹杂着腐烂的尸臭。沐酌尽量忽略姜临饶有趣味的神情,专心地看着面前穿着破旧嫁衣的女人。
弥荼的神情有些恍惚,望向姬淩的目光夹杂着爱与无尽的绝望,像是陌路花儿最后的挣扎,她反複地追问着自己的姓名,身上的黑气越来越重,腐烂的气息也越发浓烈。
沐酌暗自握紧了袖中国师曾交付于他的符咒。紧紧地盯住被弥荼抚摸脸颊的表兄,听着弥荼不停地追问着自己的姓名。
其实,姬淩几位玩伴曾提醒过他京中的案子,反複劝他推迟几天归家。
听说这人叫弥什麽,草,老子忘了。姬淩只敢心里想想,毕竟跟着自己这麽久的战马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给劈成了两段。他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兄弟,咬了咬牙,尽量让自己笑得不那麽暴躁,
“那姑娘知道我的名字吗?”
弥荼愣了一下,显然有些不知所措,而姬淩利用这一空隙,一刀劈了过去,然后坐上了另一匹骏马,对着下属大喊,“快走。”
黑雾散去,一群人夺步而出。
被劈成两半的弥荼,缓缓地恢複成了原来的模样,可能因为姬淩和舅父年轻时有七分相似,弥荼对他也多了几分容忍度。
她望着姬淩离去的方向,不停喃喃,“陆予安,救救我,救救我……只有你,你还记得我的名字,我真正的名字。”
她似乎也发现面前离她而去的人并非真正的陆予安,她绝望地呼喊着,一遍又一遍地重複着,“陆予安,你骗我,说好的来娶我,为什麽骗我!”
尖锐的指甲在黑气中越来越长,她的表情也越来越可怖,最后一丝清明被吞噬殆尽。她的眼中又开始浮现出那种可怕的欲望,野兽对食物的渴望。
姬淩与部下走的方向相反,左右那妖人的目标是自己,何苦牵连他人。他骑着快马,鞭子上下了力道,马儿跑的飞快,可还是没能阻止弥荼追上。黑雾再次笼罩,青面獠牙的弥荼仿佛可怕的野兽,四肢着地,以一种扭曲的姿态,迅速的沖向了目的地,她望向姬淩的目光,不再夹杂着爱与容忍,只剩下了贪婪,那是野兽看向生肉的神情。
沐酌没有再坐以待毙,他直接出手,扔出的符咒却被姜临拦住,
“他死不了,你没发现吗,来到这里的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
姬淩在姜临眼中,仿佛只是无用的工具,他笑着,看向拦下弥荼杀招的青衣女子,仿佛看到了真正感兴趣的东西,
“皇司六道,饿鬼道,薛昭离。”
薛昭离一身青衣破旧,眼角带着不易察觉的细纹,她笑着,拉开漆黑的弯弓,姬淩的母亲不顾自己儿子震惊的神情,一箭将面前的恶鬼钉在石柱上。
她步履轻快,声音都带上了几份愉悦。狠辣可怖的神情,半点不像那个温婉大气的姬家主母。
弥荼痛苦地挣扎着,薛昭离,手上握着二者定情的玉佩,毫不在意地将它扔在地上。
而弥荼看着落地变成碎片的玉佩,瞳孔猛地放大,她不顾身上的弓箭,硬生生扯掉了自己心髒的血肉,她反複拼凑着玉佩的轮廓,有些尖锐的碎片扎到了她的掌心,黑血
缓缓地落在地上,生根发芽,变成了一个又一个可怕的没有面目的怪物。
弥荼挣扎着将怪物吞了下去,紧接着她的四肢被再次钉住,她发出可怕的嘶鸣,薛昭离的弓化为了锋利的刀刃。
“我知道你是杀不死的,所以我会将你封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杀我全家三十六口,我夺你自由,换你百年苦痛,与爱人不得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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