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临也清楚这并非正常的爱，她曾模仿过正常人的爱，那是保护，并非如此可怕的占有。不过她不在乎，她会满足自己的欲=望。不能失去自己的雀儿，上一次杀了沐酌，是最快捷稳妥的的方法，皇位是她的，她不会允许有人威胁自己的地位。从沐酌打算废弃甚至杀了自己时，就已经决定了他会在受尽酷刑后，以最可悲的方式死去。在沐酌死后，生活充斥着无趣，鲜血与杀戮亦不能满足那种缺失。这种情绪难以理解，她曾学习并模仿过，怅然若失，天生没有痛感，没有情绪的怪物不屑于理解産生这种烦闷的原因。沐酌对她很重要，她不会逼得太紧，但也不介意不听话的鸟儿会不会折了翅膀。或者说折了翅膀才好，再也飞不出牢笼，只能被她牢牢握在手里。

“陛下，要我说多少遍呢，皇位注定是我的，我不介意用什麽身份，或者用什麽人的面目，沈夺废了，再换一个就是了，就像是您面目，如果我想，只需要瞬间，沐酌就会成为一个新的身份，就像沈夺一样，无伤大雅。相信您也不会介意，再次被我藏起来，以妻子的身份。”姜临期待着沐酌的反抗，甚至隐隐有些期待，把他永远地困在那里。

沐酌终于挣开穴道，他刚想离开，擡头便看到姜临温和地勾勒出熟悉的笑容，明明都千篇一律，并无不同，不是愤怒与杀意。明明就是普通笑一下，却让沐酌发毛，出招淩厉了许多。总觉得那笑不怀好意。果然姜临顺着他的动作，将赤色的药丸喂了进去。

“最近待在我身边，代青玉要去昆侖，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蠢蠢欲动，你若不乖些，那些怪物会将你生吞活剥，”像是为鸟儿梳理羽毛，姜临尽量做到仔细温和，“为了救你回来，我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所以不要想着逃......”

沐酌直接打断了姜临的话，强迫吞食药物的感觉并不好受，沐酌的眼角带着绯红，强压下怒气，试图和疯子讲道理，“姜临，看在我们夫妻一场，你我各退一步，天涯路远，无论是做女帝，还是养男宠都随你。”

沐酌被迫咽下的东西，看着颜色便能猜到三分，那东西叫束魂，若是定期得不到解药，便是生不如死，姜临下手太快，该死，一开始就不该头脑一热，和她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大喊一声比什麽都管用！

“男宠的话，您不是刚刚好吗？”

姜临的话语如同沐酌最厌恶的寒潭，冰冷刺骨，她的目光也是，如同孩童般的天真，如同野兽般嗜血。这麽多年，恐怕自己在她心中只是用来取乐的牲畜。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你真当我什麽都不知道吗？前朝戾帝嫡女，封号麟绛的那位长公主，孤是你杀父仇人的儿子，与我在一起，你不怕天下人耻笑？我沐酌就算死，被人生吞活剥，掏心蚀骨，也绝不会和你在一起！”

沈夺的身份需要风流公子的做派，换上了这身皮，便能迅速地融入角色，这是怪物融入人群后，为存活下来的本能，而沐酌总能在这些表情中看出几分不同，就像现在，姜临看向他的目光带上来几分赞许与满意。

她知道沐酌已无心反抗，索性直接将人抱在怀里，就像是大型布偶一样亲昵，声音一如既往，“您也不算太废物，传言中，那位公主狠辣无情，既觉得我是她，却又不斩草除根，只有爱虎之人才会养虎为患。”

“不过是棋差一招罢了，是孤小瞧了你。”

姜临轻笑，“既是棋差一招，便要愿赌服输，待在我身边，至少近些日子，安分些。”

熟悉的异香蔓延，沐酌昏昏沉沉，隐约看到姜临划开了手腕，腥甜的血味在口中蔓延。光怪离奇的梦魇被漆黑的怨海吞噬干净，留下一片净土，女子凄厉的声音也慢慢消散。

“给老夫滚开，就算他是太子有如何，日上三竿，简直不成体统，今日都城又有人家被灭门，不帮忙探查也就罢了，竟带着老夫的门生厮混，沈夺，你小子也是，给老子爬起来，干活！”

外面一阵喧闹，花茗不敢和上了年岁的裴铮撕扯，竟被他闯了进来。裴铮睁眼便看到沈夺躺在沐酌身侧，懒洋洋地抻了下腰，双眸微阖，掩不住潋滟春色，看狗都深情的眼睛。沐酌趁机从她的怀抱中挣了出来。

沐酌第一次这麽喜欢老山羊的声音，若不是自己中了毒，定然要借着这个由头，把她......关起来，狠狠羞辱，等到她人老色衰就休了她。对上姜临的眼睛，瞬间冷静了下来，想到自己打不过她，也玩不过她。脚尖对着门口的方向，经过昨晚的刺激，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明显强了很多，身体依旧恐惧，却不再发抖，脑袋又开始不切实际地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