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仿佛看到了无休止的加班以及东奔西走，心里只想叹气。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他摆在明面上的就只有一张无表情的、苦兮兮的脸。

荣龙被秦止戈放回去跟女儿过生日去了。秦止戈没把公司着火的事情告诉他，于是，在他回去之后，他就立马给秦止戈打来了电话，报告了这件事。秦止戈跟他解释了半天他才终于相信这事问题不大，但是挂电话的时候依旧是犹犹豫豫，似乎并不是完全相信。

“你不如把事情直接跟他说明白，遮遮掩掩，他不信也是正常。”李新说。

“我已经说明白了啊。”秦止戈说。

李新擡眼瞥了他一下，没说话。

“好吧，我承认，”秦止戈说，“火是我放的，东西是我烧的。”

说完，秦止戈往沙发上一靠，摆出了大爷的架势，那得意的神态似乎在说：“就是我做的，你有什麽意见吗？”

“哦。”李新应了一声。

“就一个哦字？”秦止戈有些失望，“你不想知道我为什麽烧，跟谁一起去烧的？”

“跟许晨音一起去烧的，目的是保护你收集的东西，不想把它们拱手让人。你们临走前还带走了一部分。”李新说。

“是不是许晨音告诉你的？”秦止戈问。

“就算她不告诉我，我自己也能猜出来。”李新说。

“为什麽？”秦止戈又问。

“因为那栋大楼的安全系数非常高，它会着火本就是一件让人怀疑的事情。”李新回。

秦止戈叹了口气，没多说什麽。

“你确定烧了之后，别人就会断了念想吗？”李新问。

“你什麽意思？”秦止戈反问。

“如果真的有人想得到你手上的那些东西，那麽在没有办法直接从公司偷的情况下，他们就会直接去找公司的人。我们两个现在在这里，对方如果想找的话就只能找荣龙。荣龙家里有老人孩子，你把他丢在葵林市，万一出了什麽意外，这个责任你打算怎麽承担？”

李新冷眼看着秦止戈，语气也是冷冷的。

“我心里自然是有数的。”秦止戈说。

李新没多说什麽，轻叹一口气，继续看自己的电脑。秦止戈擡手就把电脑合了起来，差点夹住李新的手。

“别看了，该干活了。”秦止戈说。

“彙报被袭击的具体细节，调查病毒背后的买家，你从哪件事开始？”李新问。

“两件事一起开始。”秦止戈说，“我去查买家，你去应对那些无休止的问话。”

李新长叹一口气，“我什麽细节都不知道，你让我去回答别人的问题？”

“你随便回回就好了，”秦止戈说，“对方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要证明我正在做的事情毫无意义，只是简单的浪费人力财力。你自己看着办，编点故事应付一下就好，反正他们也什麽都不懂。”

“那你在太空遇袭的细节呢？你总得给我点素材，我才能编出瞎话来吧？”李新又问。

“不清楚，对方没留下什麽线索。我现在只知道对方开了什麽飞船，用的什麽武器，至于对方具体是什麽身份，我也不清楚。”秦止戈说。

“你是黑暗哨兵，结果你说你什麽都不知道？”李新显然不相信这个回答。

“黑暗哨兵也不是万能的，”秦止戈说，“那些人都死了，袭击失败自杀，船毁人亡，我上哪儿查？”

“普通的强盗可做不出这种事情，对方显然是奔着弄死你来的，任务失败了就通过自爆来隐藏身份。这分明就是专业的杀手，还是有人养着的那种。”李新说。

秦止戈听罢沖李新竖起了大拇指，“很棒，你看，你现在有了一个可以应对盘问的解释了。”

李新又长长地叹了口气，那张秀气又好看的脸上依旧带着生无可恋的表情。

“李新我能问你个问题吗？”秦止戈道。

“问。”李新说。

“你怎麽整天顶着这样一张厌世的脸？跟我在监狱见你第一面的时候一模一样。出来也不开心？”秦止戈问。

“挺开心的。”李新点无表情地回。

“……”秦止戈皱着一张脸，满脸都是想不通的表情。

“我能再问你个问题吗？”秦止戈问。

“问。”李新又说。

“你当初为什麽会想跟我出来呢？我看你在外面跟在里面的状态似乎完全一样。”秦止戈说，“似乎也没太想活，就一直在混吃等死，雇主催你一下，你动一下，根本不积极主动，整个人跟瘟神附体一样消沉。”

李新有点蒙，一时间也不知道秦止戈到底是想抱怨自己工作不积极，还是真想知道自己为什麽突然改变主意离开监狱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