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晨音放下心来，双手撑着水池，仔细端详镜中的自己。李新给她新做的身份叫许雅，是个非常普通的人，长相清秀普通，经历也是平平无奇，是个靠自学参加考试的普通学历的孤儿。没有同学朋友，也没有父母亲人，身份被拆穿的可能性很低。

撕下面具，露出原本的那张脸。原本的那张脸不曾经历什麽风霜，虽然此时略带憔悴，但依旧显得很年轻。许晨音的长相有些过分美豔，天生大眼红唇，眉毛整齐秀气，睫毛浓密纤长，唇眼长得非常好看，以至于即便不化妆都让人觉得“豔”。

贴了太久面具，脸有些僵硬发白，让本就不怎麽好看的面色变得更加憔悴。许晨音揉了揉自己的脸，在脸上揉出了些许血色。

洗了个澡，躺到床上，手机提示来了新的消息。

许晨音摸过手机看了看，迟厉果真是恼羞成怒了。

他回许晨音道：“第一，葵林日报内部有严格的分工，并不是你觉得我该写什麽稿子，我就该写什麽稿子的。第二，你眼中的事实跟我眼中的事实并不是同一个东西。网络上的信息可信度并不高，网上每传出一件事，我的第一反应是去证实，而不是信以为真。这是我跟你的区别。第三，你在讨论林家魏家这些人的时候你要小心一点，一旦你编了瞎话，人家是有权利告你造谣诽谤的。”

一大段文字，先是用自己“业内人”的身份指责许晨音自以为是；然后直接默认许晨音是个轻信谣言并传播谣言的人，并且还要用法律来恐吓许晨音……

看着确实跟之前没有太大的变化。

许晨音看着那一大段文字，知道再说下去迟厉就该翻脸了，于是便放缓了语气，对迟厉道：“所以，你不写的原因是葵林日报不让你写？葵林日报分工这麽不公平吗？我看你影响力挺大的，还以为你是最有能力、待遇最好的那个呢。”

这话很快获得迟厉的共鸣，迟厉立刻回道：“没权没势的人当然只能喝汤咯，肉是留给有靠山、会拍马屁走后门的人的。”

许晨音长叹一口气，这麽多年迟厉依旧没变，自己被碾压的理由永远都是自己的人品没有别人的烂。

“那你挺可怜的。”许晨音回道。

迟厉像是一下子找到了知己，开始对许晨音大倒苦水：“其实还好吧。虽然说稿子分配得不均，但是大家拿的工资都是差不多的，算算我还是赚了呢。我们这种普通人也没法跟别人比，只能苦中作乐了，毕竟知足是福嘛。”

时隔多年，迟厉婊里婊气的说话习惯依旧让许晨音觉得恶心。她爬起来，去厨房倒了杯冰水，得喝着冰水才能平複心里的那种恶心感。

“迟记者心态真好，如果是我的话，那肯定早就辞职了。”许晨音抿着冰水回迟厉道。

迟厉回：“没办法，家庭责任很重，哪里能说离职就离职呢？我老婆是全职主妇，家里全靠我撑着呢。”

这话许晨音是不怎麽信的，迟厉这种自私自利、虚僞至极还非常爱美化自己的人，他供养别人，这话的可信度为零。

“那迟记者真是辛苦了，时间太晚了，你早点休息吧。”许晨音回完，直接把手机丢到了一边，然后盖上被子睡觉了。

一夜无梦，许晨音睡得很舒坦。第二天她起来的时候天刚刚亮，李新的房门还是紧闭的。许晨音热了两杯牛奶，做了两个火腿培根三明治。做好之后，李新刚好拎着行礼从房间里出来。

“起得真早，我闻着香味醒的。”李新把行礼放在客厅，走到厨房外，非常自然地坐到台面外侧，把自己的那份早餐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睡得早就起得早。”许晨音说，“够吃吗？要不趁着锅热，我再做一个？”

“不用了，”李新喝了口牛奶，“到首都之后直接去酒宴，所以不用太多。”

许晨音听罢便直接把锅沖洗干净放回原处了。三明治这种东西做起来方便，也不太容易做得难看，只是味道方面太受限制，不会太好吃。但许晨音跟李新也不是非常在乎这种细节，简单的三明治也没什麽不妥。

李新临走之前给许晨音留下了一张卡，“秦止戈给你的卡可能要再等一会儿，你就先用我的吧。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生活上的开支就直接从这里出。”

“你呢？”许晨音喝着最后一口牛奶问。

李新笑了笑，“没事，出去的话一切开支都是别人负责。而且，这张卡在我手里也只是去去隔壁商场，买点生活用品之类的，出去的话，我用不到。”

“不用了，我这里还有些钱。”许晨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