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今日火葬场了吗(59)
作者:蜜禾
这就是她枕边人和意中人的真面目。
萧云芷的手臂因为用力而颤抖不休,她牙关紧咬,汗水敷面,还带着烧伤痕迹的手指紧紧握着剑柄,纤细的身躯硬顶住了太子的巨力。
“芷儿,为了几个下等侍卫,你竟要与孤兵戈相向。”
祁弘晟声音犹如恶鬼低吟,转瞬之间错开剑锋,萧云芷不避不退,再次持剑相抗,即便她的手臂已经因脱力而酸痛颤抖,她也没有退。
萧云芷的剑术,是萧云恒亲手教的。少时她不喜闺房弄琴作画的乐趣,只喜欢骑马射箭,谈文比武。母亲容她,父亲纵她,兄长更是亲手为她鞣制马鞍皮毛,为她牵绳走犬。
萧家不以剑术作长,只因萧家起于乱世之微末,家传武学皆为兵法阵法,长枪如虹,铁锁拌马,都是与鞑靼和西北沙匪搏命的本事。
到了萧云芷这一代,萧云恒贵为国公府世子,自然请了最好的剑术师傅,萧云芷也颇得真传,学了一套灵巧的双手剑。可到底是锦衣玉食养出来的大家闺秀,即便是剑术,也是灵巧有余,杀意不足,手中的剑没了戾气,扛不住祁弘晟刁钻的长剑。
手腕脉络开始酸胀难忍,手上烧伤也开始崩裂,萧云芷一双眼眸倔强地盯着祁弘晟,任由恨意翻涌,直到下一瞬她听到祁弘晟开口道:
“萧云烨三日食水未尽。芷儿,你猜她这身癡肥皮囊,能撑过几日?”
她手中的剑骤然不稳,滔天的恨意和蒸腾的杀意浸染了她一双澄澈的眼眸,丝丝缕缕的血光蔓延上来。
祁弘晟恨她,伤她,她可以不怨。那是她年少时识人不清,是她妄自菲薄招惹祸端,她会改,会逃。
可是祁弘晟偏偏动她的家人。
骤然迸发的杀意让她挑起剑尖,直刺祁弘晟的咽喉。那一瞬,她连祁弘晟尊贵的太子身份都无法顾及,心中只有滔天的杀念。
为什麽要这样对她的妹妹?就算他恨她,就算他要折磨她,那就沖她来好了,为什麽!
见那剑尖不管不顾地撞过来,连带着萧云芷眼底几乎豔冶的恨意,祁弘晟心中一顿,手中长剑竟也不格挡,只阴狠说道:
“你还想不想见她?”
一道血线顺着祁弘晟的脖颈儿滑落,萧云芷手中的短剑“咣当”一声落了地。
鲜血淌过祁弘晟的脖颈儿,缓缓滑落没入领口,萧云芷不知是被那血线刺痛,还是因未祁弘晟宣之于口的胁迫,双手颤抖不止。
祁弘晟阴沉着眉目,双眸之间全是喧嚣的恶意,唇角却轻挑,缓缓说道:
“齐王侍卫伤及孤体,其罪当诛。”
他短短几字便颠倒黑白,为地上横陈的枉死之人定了罪,更让萧云芷颤抖不止。
伤及祁弘晟的,根本不是这些枉死的侍卫。
多年相伴,年少情深,没有人比他更懂如何让萧云芷这个娼妇痛苦。她素来结交朋党,喜好善名,体恤下人,端得是一副礼贤下士的活菩萨模样。
这样的人犯了错,惩罚她是没用的,让她痛悔也是无用。只有因她的错而让别人枉死,才能让她心如刀绞,剧痛失神。
这一切,都是她应得的报应。她与祁弘辰暗通款曲,为了几个低贱侍卫的命与他刀兵相向,她必须尝到几分他五内俱焚的痛苦,才算报偿。
萧云芷双手颤抖几乎难掩,面色也失去血色,几乎站立不稳。在祁弘晟出现的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她在齐王祁弘辰这里养出的几分昔日活泛已经消失殆尽。
她仿佛又做回了被祁弘晟囚禁在书房窄门后的人偶,精致、美豔,用世间最珍贵的珠宝和衣衫装点,内里的血气和神气却在与祁弘晟相伴的每时每刻中慢慢抽干。
五感像是被蜡封起来,她知道在祁弘晟拿自己亲妹危在旦夕的性命威胁自己的那一刻,她就没有什麽反抗的余地了。远在宫中的齐王回来,或许有法子有勇气制住祁弘晟,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齐王也救不下她妹妹的命。
她必须跟他走。
祁弘晟阴测测地笑了笑,忍下将眼前这娼妇撕碎的怒火,缓缓走出了院落,而萧云芷仿佛被牵了线的人偶,亦步亦趋地跟了出去。
“对不住诸位。”
临行前,她对着奉命保护她的侍卫说道,双眼却几乎无法离开地上横死的尸首:
“齐王殿下和诸位多日照拂,我铭记于心。我愿与太子同去,还请诸位与齐王殿下言明,无论如何,还请顾全大局。”
她轻声说道,而后闭目离去,眼底却挥之不去满地的血浆。她如今这样形势,大概也能明白齐王如果继续庇护她,不仅会彻底与太子撕破脸,更会惹来皇帝不愉。
上一篇:嫁太子
下一篇:逃离监狱岛[双向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