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今日火葬场了吗(136)
作者:蜜禾
萧云芷没想到作为深宫中的妃子,宸妃竟然能拿出一张堪舆图来,甚至对自己毫不设防。
她不知道宸妃究竟存了什麽心思,可她没有多想,反而是一心扑到舆图上。
不出所料,宸妃所给出的舆图并非兵部所绘制,为行军布阵之用,而是行脚商人和文人墨客游历时所绘,虽然没有测量河道之深,山川丛林之险,但却标注了许多补给村落的位置,和河道的曲折多变。
这已经足够了。萧云芷对照着齐王的家书,和舆图上的位置,将齐王提过的每个不起眼的村落都用一搓碎茶标记出来,而后以几个村落为中心,方圆十里为半径,画出了几个圆。
儿时,父兄曾经教导过她,若是有人起兵举事,或是图谋不轨,他的巢穴定然不会太远。
几个圆交彙出几个点,萧云芷擡手抹去了几处悬于河道之上或者沼泽之上的点,凝眉注视着剩下一个位于山中的点。
岭南多山,淮南多水,这处位置位于山中,向南去便是如今匪患横行的西南,向东去便是淮南交织的水道。
可是那处位置并非位于大路之上,或者码头旁边,而是位于深山。四周全是南境线条柔软的山川,和几个鲜为人知的村落。
若是此处用于行商或是做什麽正派之事,便十分不便,可若是...为了藏兵起事。
萧云芷的目光下移,落到了舆图下方正惨遭匪患的西南。
她怀疑这一切都与祁弘晟有关。
她有些急促地吸了几口气,捏紧了自己的手指。这一切都是她的无端揣测,她对祁弘晟的憎恨和厌恶或许会蒙蔽她的五感,将这一切对宸妃讲出来并不合适,但她也并没有犹豫多久。
无论祁弘晟在西南谋划了什麽,她都不能让其得逞:
“回禀娘娘,奴婢觉得齐王殿下信中所言,甚是古怪。西南匪患已闹了三年之久,周遭百姓怨声载道,可偏偏每一位钦差都折在西南。西南的古怪之处,我想娘娘心中也有揣测,并非如同表面那样,是匪患所谓。奴婢在太子府上时,太子曾言他于西南有布局,谋图大业。奴婢斗胆揣测,国舅所见所闻,或许也有太子有关。”
宸妃擡手,将屈身行礼的萧云芷扶起来,莞尔一笑,并没有责怪她的唐突,更没有批判她在太子府中不堪的旧事:
“你所说之事,本宫心中有数了。不愧是将门虎女,见地独到,我儿能得你几分助力,是他的福气。”
宸妃头一回将话挑明,而后又说了几句推心置腹的话:“这些古怪,本宫会让辰儿去查。可即便摸到几分端倪,没有实证,朝廷也无兵可派了。你可懂?”
萧云芷心中一颤,有些僵硬地点了头。如今朝廷正与鞑靼举国开战,圣上又体虚身弱,多疑多思,有心无力。
况且,当下最忌讳的便是打草惊蛇。举国开战,朝中只剩下拱卫京畿的十万大军,若是惊动了幕后之人,结果不堪设想。
萧云芷擡眼看向宸妃,见她镇定自若,反观自己却因为百姓枉死和冤情红了眼眶。
宸妃自然也看到了,不过她并未多说,只温和道:“下去歇息吧,萧姑娘。如今之事,只怪本宫和皇上低估了幕后之人的手段。皇上当年登基后,将近族兄弟杀了个干净,便自觉高枕无忧,松懈太久了。”
宸妃菩萨般柔和恬静的面容上带着一抹笑意,眼中一片平静,连悲悯都不曾有。萧云芷猛然发觉,从始至终,宸妃都并未有半点儿对落难之人的怜悯,宽容平静的面容背后,是目下无尘的冷漠。
或许,这才是贵人的手段和心性。这麽多年来,圣上对宸妃荣宠不断,但是并未因此少纳妃嫔。可偏偏子嗣不丰,除了已故的二皇子和宫女所出的四皇子祁弘昀以外,便只有太子和一个身负盛宠的齐王祁弘辰。
早些年,宫中时常有流言,说宸妃害了先皇后。萧云芷想那大抵是太子散播出去的,可即便如此,宸妃的声明一直是极好的。哪怕古板的朝臣,都未曾对宸妃和齐王受宠之事上表参奏。
过去的萧云芷可能只当是老皇帝与宸妃情深,可如今她经历了情感磨难和诸多耻辱后,她却不会将宸妃和齐王的大好局面当作恩赐了。
祁弘晟对她也有情。萧云芷心里明白这点,只是这情宛如钻心刺骨的毒药,每时每刻都将她扼死。她只觉得恶心,想要拼尽一切打破这以情为名的桎梏。
她不再多说,再次对宸妃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
云霄殿对萧云芷和璧月都未曾苛待,几乎称得上是予取予求。宫闱不得随意进出,可是宸妃却给了萧云芷一张令牌,允了她出宫一日,料理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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