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猪养你啊(91)

作者:岁无鱼


这下,是彻底没立场和他们辩驳了。

楚火落晕晕乎乎地想着,却出自本能的,从那边攫取更多空气。

最开始只是为了渡气罢了,可相触及的那一刻,事态就已经不受控制了。唇齿间交换过来另一人的气息,比最上等的合欢香还要烈上万分,只是剎那,便引动无数情丝,如落入蛛网的蝴蝶,越是挣扎,就陷得越深。

拿惯了武器的手,本不该如此软的,她是,他也是,偏偏犹如两根纠缠到一处的水草,漂漂浮浮,怎麽也解不开。

腰肢仍被那人扣着,两具身躯紧贴在一处,水下听不到风浪,唯有愈发急促的心跳在搅乱一池春水。

过去了多久?

不知道,总归是很久很久吧。

浮出水面时,岸边早没了閑杂人等的蹤影。

天上是月,水里也是月,在两个月中间,是两个相依偎着的人。

分不清到底是谁倚着谁,谁靠着谁,只有压抑的喘息声交杂在一处,眸中燃着熄不灭的火,只能凭着清浅的吻来饮鸩止渴,消解些浓到化不开的绮念。

“阿楚……”

他吻过她的额头,吻过弯弯的眉,吻过澄澈的眼,吻过翘翘的鼻尖,吻过唇角,吻过鬓边,最后吻着她脸颊上那道浅淡的疤痕,用那双幽暗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她,认真至虔诚。

“一枝秾豔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

听不懂,但依着他上次作风,大约是在夸她。

楚火落迟钝地思考着,勾缠着他的脖颈,似乎觉得吻得有些腻味,便换成了啃。

牙齿在他身上不轻不重地磨砺着,唇瓣,而后下巴,脖颈,然后锁骨,留下一圈或半圈深深浅浅的齿痕。

那人便不再吟诗了,只是抱着她,不知闪躲,却晓得向她这个罪魁祸首喊疼。

这夜有多荒唐逾矩不可说。

翌日,蔺师仪在房里躲了一天,没敢见人。

048 绝妄念

比照着铜镜, 纵使那道影子模糊得很,也能看见上头显眼至极的红色。下巴上还只零星几个,脖颈处便如恰逢春时的花,一齐绽开, 一眼便能联想出旖旎风光。

蔺师仪把衣领尽量往上扯了扯, 确定怎麽都遮不住后, 抓着自己头发, 长叹一口气。

他怎麽会喝了点酒,就成了那麽副浪蕩模样?

“笃笃”

耳畔是敲门声,但蔺师仪连眼神都不愿分去一个,萎靡不振地趴在桌子上, 语气不善, “宿醉头疼, 今日不见客。”

敲门声停了一下, 下一瞬, 门外人竟直接推门而入。

“头疼就喝点醒酒汤。”

蔺师仪身子一僵,低垂着眼眸坐得端正些, 目光规矩地落在面前的桌案上, 一动不动, 直到那只纤细的手端着汤碗闯入他的视线, 眼瞳不由得瑟缩一下, 昨日荒唐的记忆竟一股脑地涌出来。

他做贼心虚地挪开眼, “阿楚。”

楚火落盯着他仔细审视一番,确认面前人是彻底醒了, 将汤碗推得更近了些, “喝。”

山寨里的醒酒汤没有大户人家里又加糖又加蜂蜜那般讲究,只需寻一块老姜, 切成薄片,熬制一会儿,趁热喝下去便完事。

蔺师仪显然是喝不惯的,眉头拧到一块儿,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每次生出到此为止的念头,余光却瞄到那人冷淡的目光,只能垂下眉眼,压着碗沿继续往嘴里灌。

好不容易熬到见底,自觉没犯什麽新的过错,他这才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开口:“昨夜……”

“昨夜你醉了酒,意识不清,我却是清醒的,算下来,是我的错。”楚火落抢过话茬,为水中的意乱情迷盖棺定论,“你不必放在心上,日后,少饮酒便是。”

他惊愕地望过去,见到的却是她未有一丝情绪的眼眸。

蔺师仪在这段煎熬的清醒时刻里,设想了千万种她可能会有的态度,或恼怒至拔刀欲砍,或慌乱地避而不见,又或者如他所期望的,捅破了那层窗户纸,他能光明正大地表白心迹。

可再好再坏,他都没预料过,面前这般情形。

让他不要放在心上,可,他要怎麽不放在心上?

“你是要让我,假装无事发生?”

“是,”楚火落轻点下头,眸中涌动的暗流转瞬即逝,吐出的字眼一个比一个绝情,“只是那种程度而已,能算什麽?”

“……怎麽就不算?”

楚火落微微侧眸,避过那人澄澈的目光,语调冷硬,“我出身青楼,成过婚,没有什麽贞洁可言,所以,是亲、是抱,就算是比这更亲密的,都无所谓。”

她站起身,往后退了两步,恰立于那片阳光未能照彻的阴影里。

“将军曾用百两为我赎身,又赠我百两安身立命,如此大恩,将军想提出什麽要求都可以,”她顿了下,忽而轻笑一声,“包括委身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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