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猪养你啊(144)

作者:岁无鱼


先前还带着杀意的人顿时换了副神情,把弓箭抛在瓦上,轻盈地跃下来,态度自然地走到楚火落旁边站定,丝毫不在乎边上有个人差点儿死于他的谋杀,“累了吧,进去休息会儿?我让阿蒺在你房里摆了紫苏饮,味道还可以,喝了再睡?”

“嗯。”楚火落点点头,起得早又赶了路,她确实有些困了,往前走了两步,却见那人仍站在原地,不由得轻叹了口气,反手拽上他的袖子,将人一道拉进来,“你这样影响不好。”

眼见着大门就要关上,司光霁连忙喊道:“楚姑娘,那明日我们一同回营!”

“再说吧。”

木门被芽儿吱吖一声合上,彻底隔断司光霁望过去的目光,回想起那二人几乎可以算是交握在一起的手,他不由得一股怒气涌上心头,恨恨地将那支羽箭碾成三截,这才勉强解气,牵着马离开。

门内。

楚火落转头看着面色有些不虞地蔺师仪,拽了拽他的袖口,“为什麽朝他射箭?他是司鸿朗的亲外甥,你杀了他,司鸿朗可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没什麽,就是手滑。”蔺师仪毫无可信度地解释着,望见身边人探究的目光,无奈将借口又扩充了些,“昨日伤了手,握不住弦,疼得很。”

楚火落便抓起他的右手,自手腕到指尖,上下仔细查看了一番,终于在食指指腹处寻到一个不足一寸的、仅破了外皮、最迟明早便能痊愈的伤口,没好气地问:“疼?”

那人厚着脸皮,认真地点头,“疼。”

行吧,她早知道这是一等一的娇贵人,怕疼得很。

象征性地低眉吹了吹伤口,聊胜于无,“那近日就别碰弓箭了。”

指尖原就不疼的,现下平添了一丝痒意,不自觉地摩挲了下,那点痒却挥之不去,反倒顺着流动的血液一路上行,痒到了心里。蔺师仪歪着脑袋低笑几声,反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行,阿楚说什麽,就是什麽。”

二人一路走进屋里,第一眼望见的就是桌案上用小瓷碗盛着的紫苏饮,楚火落当即松了手,凑上去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完全不是军营里清汤寡水的饭菜可以相提并论的。便也用不上汤匙,只需端起碗,一口气灌完,末了,用衣袖胡乱擦了擦唇角。

“晚上也喝这个?”

“嗯嗯。”

楚火落正要往床榻上倒去,忽而想到了什麽,低眉从钱袋里摸出那个银粿子递过去,“喏,我前几日挣到的赏钱。”

“……给我?”蔺师仪微微有些诧异,他是个许久没摸过钱的人了,上一次还是在给里正交税钱的时候,“不自己攒着吗?”

她摇摇头,“我十日才能回来一次,总不能叫你和阿蒺、芽儿一起在家饿肚子,你先省着点花,等下次打仗了,我去搜罗些财务回来。”

清岭寨攒下的钱财基本在守城的那段日子换成了米粮,余下的也给上上下下的兄弟姐妹一齐分了,除了一些衣裳首饰,她倒真没余下什麽东西来。总不能指望着靠典当过日子。

“新县令,有没有为难过你?”她又想到玉娘提到的那些,那日在宴上,他们说话都那般难听,更别提背地里会怎麽骂呢。

“派人送了几次请帖过来,不过我没去,”蔺师仪云淡风轻地回答,只顾着过去将被褥掀开,把楚火落塞进去,“阿蒺和芽儿各去了一次,说是宴席上的饭菜好吃,回来时还打包了七八个食盒,叫县衙的衙役帮忙给拎回来。”

他俯身,替她将束发的细布条解开,好躺得舒服些,“托这位大方的县令的福,这几日都没什麽花销。”

“这样子连吃带拿,你就不怕别人背地里笑话你?”

“怕什麽?家主不在,我不见外客,他们爱说就随他们说去,总归我听不见。”

蔺师仪面色不变,低眉将被角掖好,手掌盖住她清亮的眼眸,细长的睫毛便在他手心里上下翻动着,他忍着那点异样,只催促她快些睡觉。

过了好一会儿,那双眼睛才算安分了些,不再动弹,他这才收回手,起身欲走,却倏忽被握住了两个手指,低眉看去,那人果然没睡,又闹腾起来。

姑娘正侧身躺着,柔软的青丝铺散开来,眉眼间没有平日里强装出来的冷硬,只是反倒因着此刻的姿势,有些缱绻的意味,他喉头上下一滚,不自然地挪开目光,哑着嗓子开口。

“怎、怎麽了?”

“你是不是去军营看我了?”那双清亮的眸子定定地望过来,带着些戏谑,好似将已然他看穿,让他平白生出些狼狈的感觉。

“没有。”他下意识地否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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