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猪养你啊(138)

作者:岁无鱼


他紧锁着眉头,犹豫地想伸出手,却被另一人先行将人扶了过去。

“这点小事就不劳烦司侍卫了,”柳玉兰将楚火落揽进怀里,朝他露出了个热络的笑,但再仔细望去,那双如秋水的眸子里只有丝丝冷意,“她由我照顾就好。”

“只是她伤得重,这几日恐怕没法与大家一块操练了,若司侍卫能向队长说说,允几日假就好了。”

司光霁正盯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发呆,听到这话,连忙点头应承,“好,那边我会去说,只管让她好生休养。”

柳玉兰这才笑得真切了几分,搀扶着人离去。

待到回到帐篷里,柳玉兰面上那点笑全卸了个干净,眼眶倏忽就红了,一边扯过被褥给楚火落盖上,一边恶狠狠都咒骂着:“都是些什麽人啊?”

“守城时都没有伤成这样,反倒挨了他们一顿毒打!就是欺负我们现在投奔过来,无根无基,没法同他们作对,这才敢肆意搓磨咱!”

“嗯,对。”楚火落眼皮耷拉着,声音微弱,“所以我们要往上爬,爬得高了,才不会因着这点琐事受苦,人家上战场诛灭敌军,还能说个光荣负伤,我因着夜里摸进来的淫贼挨一顿打,都没脸往外说。”

柳玉兰几乎要被她这番说辞气笑了,“挨打不就是挨打,还得有个好听的名头被打不成?”

“有总比没有好嘛。”

她们这厢正聊着,帘外却传来姜茹骂骂咧咧的声音。

“谁要你的药啊?假惺惺的,要不是你,本来都不必受这趟罪的!”

柳玉兰用帕子抹了下眼睛,掀开帘子出去,正望见立在外头正手足无措的司光霁,前几日还见人就横眉冷对呢,现下倒是晓得低头看人了。

“军医一时间忙不过来,我代他送些药过来。”司光霁将刚被拒绝的药瓶又递到柳玉兰面前。

青瓷的小瓶子,上头还带着竹石纹,一看就价格不菲,哪是军营里用来应付伤势的粗陶瓶装的药沫能比的?撒谎无疑。

柳玉兰笑吟吟地接过去,司光霁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心地往帐篷里探了几眼,匆匆忙忙地走了,剩下姜茹把两根秀气的眉拧成麻绳,忿忿不平。

“他这人不怀好意,干什麽要收他的东西?”

“怎麽?药里有毒?用不得?”柳玉兰微微挑眉,撩帘进去,这就準备把药给用上了,“我昨日在军医那学艺时瞧过了,只有最便宜的止血散,我们现在不能随意离营,若不拿了这药,火落可救得硬生生地熬着了。”

姜茹抿了抿唇,仍有些犹豫,“可是……”

“只是收了东西罢了,又没应承什麽,我们在代岭山那会儿,收了多少个不怀好意的人的财物,与他有什麽区别?”柳玉兰道,“何必为了一点虚礼委屈自己,白送上门的好东西,不要白不要。”

“火落,你说是……”

柳玉兰低头望过去,这才发现被褥里的人已不知何时睡熟了,连忙噤声,与姜茹蹑手蹑脚地钻了出去,给她留片安静的休息地。

*

二十军棍听着没什麽实感,可落在身上实在是不好受,楚火落委实是第一次受这种罪。往日里不过受些磕磕碰碰的皮外伤,最重的一次也不过是肩上的伤口溃烂,那也全程有人好好照料着,何曾硬生生熬过这样的毒打?

身上疼得很,以至于她虽睡得早,但醒得也早,且醒来后便再睡不着了。

帐篷里黑漆漆的一片,睁开眼和闭上眼也没什麽分别,是以她只是望着帐篷的帘幕的方向发呆。每当有风吹路过,帘幕就会被掀起一个小角,外头的火光与月色便能趁此机会进来溜达一圈,她眼睛一眨一眨的,数着光来里头转了多少圈,风路过了多少回,也不知熬了多久,才熬出了一丁点困意来。

她恍惚地闭上眼,倏然又睁开。

风来了,光也来了,同时来的还有一只修长的手。

今日也有淫贼?

楚火落拧起眉,伸手摸向腰间的匕首,紧盯着那的动静。

可那手似乎并没有要进来的意思,只是在帘外略停了停,便跟着风于夜色里一同离去了。

她一时有些茫然,是她看错了?

楚火落强打着精神守了好一会,确定外头再无响动,这才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

“火落,我们要去训练了,吃食放在你旁边,一会起来吃了。”

又是辰时,柳玉兰一行人已换好了兵甲,将药瓶与馍饼摆在她伸手就能够到的位置,连水囊里都灌好了水,这才能放心地出门。

还窝在被褥里的人勉强撑开眼皮,低低地应了一声,正欲将脑袋重新缩回去,突然望见布帘下有一个绿色的小玩意儿,微微蹙眉,“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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