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先帝火葬场了(66)
作者:西来君
月娘……他手指一下一下地叩着桌面,这个名字他倒是隐隐有些印象,但听到后面瞬间想了起来,正是跟赵立德的女婿何彦有牵扯的那名青楼女子。
先前吴彦明为此事找他时,他还特意命人查了其间的关系。
“她去那儿做什麽?”
见陛下细问,暗卫便把自己偷听到的一一说了出来。
“她答应了?”
“是。”暗卫补充道:“从清平巷出来,吴姑娘又去了平阳侯府。”
俞瑾安冷嘁一声,真是没有长进,拉一个何彦下水能做什麽?
观察到他的表情,暗卫心想赵立德是他的心腹,便多了句嘴:“可要属下出手制止?”
孰料俞瑾安什麽都没说,狠狠瞪了他一眼,暗卫立时毛骨悚然,意识到自己做了蠢事。
三天后,一桩轶事传遍了全京城,一名青楼女子手持诉状到京兆府,上告赵立德的贵婿、今科进士何彦抛妻弃子、停妻再娶。
当日,京兆府外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百姓,府尹周佑到赵府传人,等了大半日,赵府的门都不曾开。
围观的百姓等不到人,不肯散去,周佑灰溜溜地从后门出来,进宫求见俞瑾安,然而在崇德殿外等了一个多时辰,眼看天快黑了,宫门都要落钥了,也没有等来陛下的传召。
吴熙宁从殿里出来,见周佑还等在门口,眼珠子一转,把陈元拉到边上,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问:“公公何不提点一番?”
陈元轻叹了一口气:“若是陛下的意思都参不透,如何……”
话说了一半,再回头时,周佑已经没了蹤影,二人见状,相视一笑。
回到东耳房,吴熙宁坐在窗前出神,满脑子都是月娘的事。
她今日在崇德殿看得清楚,俞瑾安手头并没有要紧的事,不见周佑,表面上是不想插手此事,实则是不想偏袒赵立德。
上次元铮当街打了何彦,也是这样。
满朝文武,无论多麽宠信,他都不会打破原则,而他的原则不是国法,而是他们是臣子,臣子就要守臣子的本分。
如今天色已晚,何彦的事,不是什麽重案要案,京兆府不可能夜审,可既然闹到了御前,周佑也不敢拖的太久,左右就在明日了。
晚间上了灯,沐浴过后,吴熙宁身穿中衣,散着发,倚在榻上看书,炕桌上的蜡烛忽地一阵晃动,她擡头瞥向窗边,却见那里不知何时站了个人影。
她眼前一阵恍惚,直愣愣地看了那人好久,都没有出声。
“阿宁?”那人走过来,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是我,元铮。”
“元铮?”她重複了一遍,依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出征归来的样子她见过,胡子拉碴,一身血腥气,可眼前的人衣衫整洁,与先前在京时没有什麽两样。
“你不是在季州?怎麽回京了?”
元铮一脸惊讶:“你不知道我要回来?”他的奏疏半个月前就送回了京,她日日在崇德殿待着,居然不知道?
她摇了摇头,伸手在他小臂上掐了一下,看见他龇牙咧嘴地痛呼出声,才确信眼前的人是元铮无疑。
“你面圣了吗?”
“没有。”
“回王府了吗?”
“也没有。”他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岂止是没有面圣、没有回家,他到城下时城门已关,他的马如今还在城外头拴着。
吴熙宁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打趣道:“世子明日以这副模样去面圣,可没有什麽说服力。”
他摸摸光滑的下颌,嘴角轻扬,只当她是在夸他,却不敢告诉她,自己偷偷进了城,找了间客栈收拾干净,才来见得她。
“你好吗?”他问出这句话时,她不免有些动容,陈州城下匆匆一面,连彼此的脸都没看清,算下来,二人也有几个月没见了。
“我很好。”她笑着答,却忘不了出言调侃他:“世子容光焕发,定是打了大胜仗。”
“是啊”,说起打仗,他眼睛亮晶晶的:“武威军一路追到赤狄王庭,逼得他们连退三百里,一直退到了佰力山。”
她听着自己终生都不会到的陌生地名,却打心眼里为他高兴。
“对了”,元铮说着,手忙脚乱地从胸前掏出一个鼓囊囊的东西,一层一层解开包裹着的手帕:“这个给你。”
她接过来,凑在灯下看,是一枚青玉,图式华丽,上面雕着一只凤鸟,显然是一对中的一个,又想着西北荒凉,他到哪里去弄这样的好东西,便随口问了一句:
“这不会是缴获的吧?”
“当然不是!”他立马否认,怕她不信,急得脸都红了:“我怎麽会拿别人用过的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