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疲倦，索取了苏烟一遍又一遍，沉迷于这样与苏烟的亲密接触中，心中的暴戾逐渐平息。

枯萎的木槿香因为墨离心情转好而又重新绽放，在幽静的山洞里，静悄悄地开放着。

最后，墨离轻啄了几口苏烟被吻得红肿的唇瓣，一脸餍足地趴在她的身上。

“阿离要和主人永远永远在一起。”

少年郑重其事地说道。

苏烟的手指没入他蓬松的黑发中，少年漂亮的紫眸在黑暗中泛着光亮，像是依赖主人又没有安全感的大狗狗，让她心生出怜惜来。

她摸了摸墨离的额头，仍然滚烫无比。

轻轻叹了口气，从掌心流泻出柔和的灵气。

墨离享受地眯起眼。

他惯会撒娇，也知道该如何让苏烟心疼他。

“以前阿离被困在山洞里的时候，也常常发烧生病。那时候没有主人陪在阿离身边，阿离只能一个人难受地缩在角落里，心想着，不如就这样生病死掉好了，就不用难受，也不用每天孤零零的了。”

“别，这样说。”

苏烟果真心疼他。

她甚少想象墨离从前过得是什麽样的生活，但如此向往自由，阳光朝气的少年被困压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几百万年，其中的痛苦和绝望是苏烟想象不到的。

苏烟认真地看着她的阿离，安慰他：“我会，难过。”

失去他，她会难过。

墨离明白了她的意思，心头涌起无边的喜悦，沖散了这些日子来，因为主人喜欢黎歌而带来的汹涌怒意。

他咬了下唇瓣，想开口问主人能不能不要再喜欢黎歌了，意识忽然陷入沉睡，朦朦胧胧间，他像被封闭在黑暗的小屋子里，偶尔能听到外界传来的些许声响。

黑羽收起，苏烟注意到天还未完全亮下，可面前的人却不再是少年墨离了。

苏烟突然意识到一点。

随着她魂力的修複，封存在镇魂珠内的修为回到墨离体内，少年阿离出现的时间越来越短，甚至有时候晨时已过，他还未变成少年模样。

到最后...他会完全消失吗？

苏烟有片刻的失神。

一片寂静中，墨离嘲弄似的笑了一声。

他倒是小瞧了那个傻子。

人总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那个傻子将这一点融会贯通，什麽不入流下三滥的招式都使得出来。

墨离以此不耻，可又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方式很有效。

至少，苏烟是真心实意地心疼他，怜惜他，他也得到了自已想要的糖果。

不像他。

墨离嘲笑自已甚至不如那个傻子。

苏烟喜欢的是那个傻子，只有那个傻子才是她的阿离，而自已所得来的一切，不过都是借了那个傻子的光罢了。

“他到底有什麽好？”

墨离忍不住问她。

他透过那个傻子的眼睛，看着两人的亲密接触，无法忍受这一切，提前封印了他的意识掌控了这具身体。

墨离的声音暗哑低沉，黑漆漆的山洞里，苏烟竟从他压抑的声线了听出了几分颤抖和脆弱。

墨离低头吻她，抹去那个傻子在她唇上留下的所有印记，固执地盖上自已的痕迹。

可他还是忍不住比较，苏烟的反应不如他方才所见时热情，空洞的眼神也不如之前那样充满爱意。

他吻得更兇，厮磨啃咬像是一头不知餍足的野兽，苏烟疼得皱眉，伸手推了推他，却未料墨离因为她这样抗拒的动作更加疯魔。

他钳住她的手腕，苏烟挣扎了几下，忽然听墨离道：“我很乖，从没有想过逃跑，我属于你，是你一个人的，不会抛下你，就算你不要我我都会永生永世地缠着你。可是为什麽，为什麽你说这些都不作数了呢？”

苏烟惊讶地看着他，“你...”

苏烟一直以为墨离生气，不开心，是因为她那天如此对待他，让他遭受了屈辱，却没有想到事实和她所料的完全相反。

她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麽好。

墨离运气流转，狠狠地击在自已的筋脉处，利用疼痛逼得自已挤出几滴眼泪，晶莹的泪珠挂在眼眶里摇摇欲坠，他哽咽着说：“苏烟，你不能说话不算数的。”

苏烟初见他时，他骄傲且随性，眼里是蔑视一切的傲慢，狠厉凉薄，世间万物都难入他眼，苏烟从未想过，这样的男人有一天会在自已面前哭泣。

可他眼里的泪水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别哭。”

她伸手，想为他抹去眼角的泪水，墨离扭头避开她，倔强道：“反正你又不要我，你心里只有那个傻子，还在意我哭不哭做什麽？”

苏烟想起他刚才说的话，一咬牙，欺身将他抵在山洞的墙壁，踮起脚尖重重地吻上他的眼角，泪水一如主人的心境，是苦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