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今晚睡沙发(女尊)(26)

作者:沈忘山


这般时候,她索性将一切思绪抛诸脑后,全身心地放空。

她不是什麽潇王,她就是她自己。

君怀伤换好衣物出来时,看到的就是江徽司一脸满足地吃着切糕的场景。

他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句诗词,淤泥不染清香在,清涟摇曳不妖娆。

此句寓意高洁脱俗,怎麽能与她相提并论?潇王举止轻浮,言辞鄙俗,实实不配与莲花相提并论。

江徽司擡起眼眸,瞧见他的身影,不由得微微一怔,心中有如惊涛拍岸,瞬间卷起千层浪。

玄色中袍细布丝绸,滑若渊水,前襟处绘有灵兽戏耍于云间,衣襟领口沿以银线勾勒,如霜边镶嵌,映衬得人傲骨淩霜。

更叠一层,为沛然若水广袖披风,其边缘用银丝巧夺天工地缝制,云纹间或呈兽面,或化仙鹤,彷佛离地升空,又如气吞山河。

但他却坐在轮椅上,让人感到惋惜,她想看到他重新站立起来的模样,那该是何等的风华绝代。

糯米红枣糕停滞在半空中,江徽司直勾勾地盯着他,突然觉得心生愧疚。

后宅发生的事不能怪他,他行动不便,站都站不起来,又怎麽会惹是生非,是她管教不严,致使下人们大胆妄为,惹是生非,如今也是她该检讨的。

在古代,人人平等是癡人说梦,虚无缥缈,她身为王爷,自当多行使王爷的权利。

“死病秧子,看什麽看。”君怀伤眼神中明显带了些怒气,对江徽司的视线很是不满,手探进袖口攥住了那块碎玉。

“有用,过来陪本王吃块糕。”

江徽司将糯米红枣糕搁到桌上,缓步走到君怀伤背后,俯下身子,纤细的手指搭在他的轮椅把手上,稍稍用力,推着他走到桌边。

君怀伤一时没反应过来江徽司说的有用是什麽,当他缓过神来,就已经被带到了桌边,江徽司也坐到了他身边。

她的声音轻轻的,混在糯米红枣糕的香气中有些模糊,却又清晰得叫人屏息凝神。

暴虐成性的潇王还会扮作温柔模样,真稀奇。

明窗被寒风吹开,帘卷春风,雨点从窗子里打进来,温度也随之下降了些许,有些湿冷的空气让江徽司不禁打了个寒颤。

君怀伤的情况似乎也不太好,他紧咬牙关,紧紧抓住自己的手臂,身躯微微颤抖着。

春寒料峭的时节,雨水纷纷,对他而言无疑是一种折磨。

他腿疼,涂抹药膏后尚可忍受,但今日在雨中淋了许久,疼痛陡然加剧,更胜往常千百倍,早已超出了常人所能忍受的极限,让他备受煎熬。

江徽司注意到君怀伤的异样,起身问道:“你哪里不舒服吗?”

君怀伤面容苍白,眼神恍惚,嘴上还是不服输地说道:“我舒服的很,用不着你假好心。”

江徽司听了,眉头微微皱起,这人真是嘴硬,都这样了还不肯承认。

“你脸色不太好,本王去关窗,待会让季澜海找大夫过来。”

她话没说完,被冷风吹得脚下一软,重重跌在了君怀伤身上,本就粗制滥造的轮椅哪里经受得住突如其来的沖击,剎时失去了控制,两人翻倒在地。

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就和君怀伤滚成一团,把人压在了身下。

君怀伤面色凝重,艰难地撑着地面,因为双腿和脚筋都断了,他使不上半分力气。

“潇王,你这是打算和我一起同归于尽吗?”

“别瞎说,本王只是不小心。”

江徽司挣扎着想要起来,却怎麽也起不来,她的脚踝阵阵刺痛,似是扭伤了,难以动弹,“我的脚好像崴了。”

013

她的手还按在君怀伤的肩上,君怀伤恼羞成怒地伸出左手推她,右手紧握碎玉,指节发白,“放手!你快从我身上滚开。”

双腿痛得撕心裂肺,仿佛有万千钢针扎入骨髓,巨大的痛楚中,潇王还将自己死死地压在地上,让他喘不过气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燃起了一股强烈的杀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强烈,眼中充满了对潇王的仇恨。

从嫁进潇王府起,他屡次想要杀掉潇王,以报心头之恨,然而此时此刻,这股杀意达到了顶峰,恨不得立即将其除之而后快。

江徽司把手撑到地上,竭力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避免过于亲近,“你等一下,我的脚真的崴了,起不来。”

她的脚崴了关他什麽事?

君怀伤咬住下唇,铁鏽味在唇齿间蔓延开来,心中升起视死如归的决绝,那就同归于尽吧。

江徽司眼见他紧紧咬着嘴唇,隐隐有血丝渗出,心中不由得一紧,血丝扩散开来,染红了唇瓣,她忙伸出手,用掌心轻轻按住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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