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问问。”周辛夷话音刚落，眼睫之下的眼珠微微转动，“她跟那男人一同上来，我也想知道他们是什麽关系。”

老三往他卧房那边望了望，“你怎麽不问她？”

周辛夷笑了笑，“昨晚哪还记得这事儿啊？”

老三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哼笑了两声，“好像被关到后山的破屋去了。”

“破屋？”周辛夷顿了顿，“你们不怕他跑了吗？”

据他所知，那屋子处在后山，一年难见几次太阳，四面漏风，阴湿寒凉，附近还有一处乱葬岗，因此鲜少有人往那边去。不仅如此，大当家的还那地儿还养了一只老虎。

老三只是摆了摆手，“被绳子严严实实地绑在那地儿了呢，老大说想给那只老虎加加餐。”

他沉吟片刻，“那老虎已经有两个月没吃过人肉了，如今过了一夜，说不準那男人已成了一堆骨头......”

“老虎？”

王摇花坐在屋内，听见眼前的周辛夷说起方才他从老三的那儿套来的消息，她思索片刻，接着道:“为什麽要在后山养一只老虎？”

周辛夷懒散地坐在她的对侧，道:“养在这边估计是怕咬伤了人吧。”

“那倒还不如不养，虎皮做衣服穿身上可暖和不少。”

“许是养着好玩吧。”

王摇花盯着木桌边被磕缺了的一角若有所思，“养着好玩？”

“他这养在后山，平日里谁会去那儿？怕老虎的，不会去。不怕的，也没必要专门去后山那地儿逗它去。”

周辛夷赞同似的轻点了点头:“你这说的，也有道理。”

“对了，你知不知道你们大当家的什麽时候回来？”

周辛夷摇了摇头，“大家都不知道，只知道他下山去办事了。”他停了停，又道，“估摸着应该是去找严六爷的。”

他现在能放心下山，估计昨晚王摇花和他配合得很好，如今在他眼里，周辛夷算不上跟他们一样的坏人，但也跟好人不沾边。

王摇花起身，走到窗边，轻轻一，禁闭着的窗开了条缝，她凑近仔细瞧着外面。

屋外没几个人，她还记着昨夜几个面孔的人此刻正横七竖八地躺在树下睡觉。

“他们这个时刻应该是聚在屋里一起掷骰子吧。”

周辛夷突然在她身后冒出一句。

“你们这儿竟还设有赌场？”王摇花纳闷一句，忽地擡了擡头，便撞上了周辛夷的下巴。

“嘶——”正打算顺着她的目光一起往外看，周辛夷还未凑近窗缝，便吃痛一声，捂着下巴往后退了几步。

王摇花拧着脸，手摸了摸头顶，她睁开了眼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凑这麽近干嘛呢？”

自己还没喊疼呢，他倒是先委屈上了。

周辛夷迟钝半刻，痛苦开口:“我这不是打算看看吗？”

“你平时没看够吗？”王摇花白他一眼。

“……”

王摇花放下了手，转身关上了窗，一边对他道:“走吧。”

“去哪儿呢？”周辛夷揉着自己下巴的手顿了顿，看着她问道。

“后山。”

“你真要去救那个人？”周辛夷放下了手，表情也正经了起来。

“那不然呢？”

趁着他们这儿大当家的如今不在，现在其他人注意力也没放在这儿，这会儿去是最保险的。

“万一他真被老虎吃了，剩一堆骨头，你不怕？”

王摇花诧异片刻，而后又觉着有些好笑，“你觉得我会怕这些？”

自己连死都经历过了，还怕一堆烂骨头不成？

若那后山真有什麽孤魂野鬼，王摇花这只能够行走阳世的鬼也要跟它们碰一碰分个高低出来。

“……好吧。”周辛夷想起她昨晚她提着刀那副样子，便后悔了自己刚刚开口说的这句话。

他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取下墙上的那把长刀，“走吧。”

—

“你见过后山那只老虎吗？”

周辛夷走在王摇花的前面，用宽刀拨开了小路两旁的杂草，若是看见长到路中还带了刺的枝条，他便擡手将它斩断。

听见王摇花的话，他回道:“没见过，我只来过这地儿一次，当时是傍晚，我避开人偷偷来的，但还没看见他们说的那破屋子，就听见了几声怪响，当时天色已晚，我就没再往那边走，径直回去了。”

“从前山到后山就这一条路吗？”王摇花将他扔在地上的枝条往路旁踢了踢。

“不止，另外一条路宽且平，但寨子中若有人站在木楼上，一眼就能看到我们。以防万一，所以咱们走这条路，还近一点。”

王摇花没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