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王摇花没否认。

“她怎麽什麽都跟你说…”赵辽小声嘀咕着。

王摇花擡眼，“你说什麽？”

赵辽摆摆手，道：“……没什麽，这事儿以后再说吧。”

—

王摇花这几日忙得团团转。

赵辽没跟她一起去集市后，閑言碎语少了不少，大娘们见她是个小姑娘，格外照顾她的生意，时不时还会拉着她一起唠嗑儿。

相比之下，隔壁顾老五守着的摊子前就冷清得很了。

一连几日都无人光顾，他干脆将两条长凳拼在一起，自己躺在上头睡觉了。

“我年轻时下过江南的，那儿可是个风水宝地，粉墙黛瓦，楼阁回廊，摇花，你说是吧……”

隔壁几个大娘说着，一边哄笑出声来。

顾老五听着越发烦躁，捂着耳朵来回翻身，最后直接坐了起来，目带怨气地看着王摇花那边。

尤其是看着人群中央王摇花的那张笑脸，觉得甚是刺目。

“顾大哥……”

“顾你大爷！”顾老五跟个炮仗似是爆了句粗口，擡起头才见来人正是陈武。

“你来干什麽？”顾老五缓了缓语气，打量了他一眼，“你还敢来这儿？”

陈武脸上的淤青还未散去，正打算咧嘴对他笑笑，扯着他脸上的肉又疼了起来，“嘶——”

陈武捂了捂脸，侧头愤恨地看了王摇花一眼，又转过头对着顾老五的这张冷脸傻笑了两声，他道：“我来告诉大哥一个好消息。”

“什麽好消息？”顾老五挑了挑眉。

陈武小心凑到了他的耳边，低声开口道：“那女人啊，要倒霉了。”

顾老五侧头看着他，疑惑开口：“此话怎讲？”

“她啊，跟沈潭少爷的关系匪浅呢，这事儿被严六叔知道了。”陈武勾了勾嘴角，语气幽幽，“严六叔动不了沈潭，动一个姑娘岂不是易如反掌？”

“她跟沈潭是什麽关系？”

“这我哪知道啊？沈潭给了她一笔钱，还给她买了宅子住，你说这能是什麽关系啊？”陈武咂咂嘴。

顾老五怎会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

他斜睨了王摇花一眼，冷哼一声，“还真以为她是个有骨气的娘们，竟没想到也是这般攀附权贵之人，嘴上说着自己清清白白谋生，竟能恬不知耻地当起了沈潭的外室！也难怪那络腮胡这些天都不来了，原也是怕沈潭知晓了流言后会怪罪于他。”

陈武也附和开口：“谁说不是呢，我看她这样浪蕩的女人，就应该绑去浸猪笼！”

他想起那日在王摇花面前吃了瘪，心中就难受得紧，说这话时还咬牙切齿着。

“话说这严六叔跟沈潭在生意上斗来斗去也就罢了，牵扯一个姑娘，这也有些太不地道了吧。”

陈武像是听了什麽稀奇似的，撇过头愣看了顾老五一会儿，他才开口：“顾大哥，你在说些什麽呢？”

这话是竟然能从他的口中说出来？

难道他是忘了自己那只眼睛是怎麽没的吗？

顾老五轻咳两声，“没什麽。”

严六爷将她收拾了更好，也没人抢他的生意了。

“那个……”陈武捏了捏手，小心出声。

顾老五原想继续回去睡着，陈武突然出声，于是便转头问他：“还有什麽事？”

“大哥，我给你带来了这麽好的一个消息，你不如……”他的目光落在了顾老五的摊上摆着的猪蹄上，“不如施舍小弟半块肉呗，权当自己买了个乐子听。”

顾老五脸色立刻便沉了下来，这次他并不像以前一般冷脸给他割肉，而是低声沖他喝道：“滚。”

陈武睁了睁眼，“大哥……”

他没想到顾老五能够这般决绝地拒绝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招惹到他了。

“要肉就拿钱来。”顾老五招招手。

陈武这人手中能有多少钱，他最清楚了，顾老五话音落下，径直转身躺回了长凳上闭眼假寐起来。

“顾大哥你也太不够意思了！”陈武最后只能无奈地跺跺脚，转身负气离开了。

照理说听见这个消息后顾老五应该高兴才对，可不知为何，自己更加舒坦不下来了。

他虚了虚眼睛，瞅见隔壁王摇花摊上的肉已经卖完，她正收摊準备离开了。

顾老五一下便坐了起来，目光最后落在了自己躺着的长凳上。

一定是这个长凳太硬了，他才睡着不舒服的。

顾老五站起身来，将凳子放回了原处。

他再斜眼看时，王摇花已经推着车朝着反方向走了。

顾老五活动了两下自己的肩膀，随手扯下一块布盖在了肉上。

躺太久了，出去走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