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养成记(41)

作者:菜菜捞捞


晏明哲被随从拦在廊下,高高挂起的绢灯将他脸上的阴霾照的一清二楚,他自牙缝中挤出两个字:“让开!”

随从虽害怕却不敢不恪守本职,以防被安上个看守不利的罪名,低眉顺眼地与他交涉,:“王爷稍待,奴才去里面通传一声。”

只是他还没迈上台阶,便被人从后面揪住衣领往后狠狠拽了一把,将他从台阶上拽离。随从步子一个踉跄,脚下踩空跌落在晏明哲脚旁。

晏明哲本就是想打屋中二人个措手不及,想瞧瞧他们都背着他在做什麽,若真让这随从进去知会什麽,岂不是让他们早做防备。

他本就火气正盛,此刻也不欲与这随从多周旋,擡步便往晏羲和寝殿的方向走。

可那随从见他一副强闯的势头,更不敢让他贸然擅闯,一把抱住他的腿,着急忙慌地解释起来:“殿下正在待客,王爷实在不便前往。”

晏明哲一听,哪里还不知道他的客人是谁,更是坐实了梁宿宁他们二人背着他私下往来的事实,这样的解释无异于是在火上浇油。

他一脚踢开随从:“滚开!”

随后两三步迈上台阶,气势汹汹地闯入了晏羲和的寝殿。

晏明哲本是来捉奸的,可破门而入后,却与他预想中的搂搂抱抱,你侬我侬的场景不同,殿中二人一个靠在床头,一个坐于桌前,连衣角都没碰到一起,界限分明,几乎井水不犯河水。

看着两人齐齐擡头望向他的那番惑然神色,他胸腔中的火气凭白被削了一岔儿,有种被当头棒喝之感。

“皇叔有急事?”见他这般急切而恼怒地闯进无屋,晏羲和淡淡询问出声。

晏明哲张了张嘴巴,却吐不出半个字,看到他身上还因伤口缠着大片夹着血丝的细布,被怒气沖昏的头脑突然清醒过来,更觉自己理亏在先。

他干巴巴地摇摇头,对上一头雾水的梁宿宁,不免以此事皆因她而起,将未洩的火气撒在她身上。

晏明哲不悦地伸手指向她:“你,给本王出来。”

梁宿宁正为方才被晏羲和小看而忿忿不平,想让他瞧瞧自己习文苦读的决心,可偏偏天不遂人愿,被强闯进来的晏明哲搅乱。

她神色莫名地扭头和晏羲和对视了一眼,见他对她微微点头算作準许后,才不明所以地跟着晏明哲走到外间正殿。

一出门还撞见了满脸写着幸灾乐祸的蕊娘,这般情形,梁宿宁多少也猜出些内情来了,晏明哲他大抵是来找她麻烦的。

只是还不等她细细思忖,便听晏明哲声如洪钟地厉喝了一声:“跪下!”

他指令一经下达,候在一边的随从立刻过来摁住梁宿宁,一脚踢向她膝窝,以使她站立不稳地跪倒在地。

“王爷这是何意?”梁宿宁身上本还带着伤,自是经不起他们这般粗鲁的对待,不由疼得面色发白。

眼下与他们硬碰硬,反会加重自己的伤情,倒不如顺势问明白他们究竟想做什麽。

晏明哲踱步到圈椅处坐下,看着她眯了眯眼睛,质问出声:“这麽晚了,你不好好待在厢房安寝,怎会t在羲和的寝殿中?”

“民女为求学习字而来,不知哪里惹了王爷不快?”梁宿宁自问无愧于心,据实回答于他。

她虽行得正坐得直,但这番说辞落在有心人眼里,却难免显得有些牵强了。

晏明哲并不怎麽相信,但他确实亲眼所见她方才执笔写字,这贫女又没有未蔔先知的能耐,定不会一早做好準备做戏给他看。

这般想着,他自己心中都犹疑不定,觉得事情越发云里雾里,不知该偏信于哪一方。

一旁的蕊娘见晏明哲似有摇摆,眼皮压了压,款步上前,在本就纷乱杂扰的局面中推波助澜了一把。她朱唇微抿,嬉笑道:“黎姑娘这亲近郎君的法子,奴家素日里在秦月楼也常见呢。”

“孤男寡女,吟诗作对,调风弄月,这论着论着呀便贴在一起了。”

经她这麽一说,梁宿宁本还正经的那句话登时就变得耐人寻味起来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蕊娘有意攀诬于自己,梁宿宁自不会认,她擡眼直视那红口白牙往自己身上泼髒水之人,眸子沉静不见半分心虚:“我并非秦楼楚馆之人,学不来你们那一套。”

见她看来,蕊娘忙躲到晏明哲身侧,娇嗔道:“王爷,她看奴家的眼神好骇人,是不是奴家戳中她的心事了?”

受她几番挑拨,晏明哲斜眼睨着地上的梁宿宁,一针见血问道:“你与羲和之间什麽关系?是否早就背着本王与其暗通款曲了?”

他这言论太过荒谬,引得梁宿宁冷笑出声,先不说三皇子能否能瞧得上如今的自己,便是瞧得上,她一直以来也只视三皇子为弟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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