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你就不行之新征途(1492)
作者:林木儿
她快速的跳下马车,拉了车夫往马廄里去。
嬴政和蒙家兄弟也正好都在马廄里!
桐桐皱眉,扭脸看嬴政,低声道:“无碍!《左传》有载,周景王七年春,鲁国有冰雹……”
而且,冰雹只下在狭窄的一道地域上,便是这一片有,相隔二里,未必就有。
因此,很不必忧心。
可桐桐乐观了,嬴稷祭祀之时,天生异象。华盖遮挡,人没砸到。这大冰雹也就那麽几息时间便转为小冰雹,落下来只如枣核那般大小,前后也就一盏茶的时间。
可祭祀大典上,慌乱过后,一阵死寂。
太史叩首不止:“臣死罪。”
嬴稷站起身来,看着臣子,大笑出声:“……尔无罪!尔等皆无罪。”他甩开宽大的袖袍,“此乃天意!适才,寡人听到了天的旨意!寡人并非天下共主,寡人祭祀不得九鼎。诸公——诸公——诸位将士——诸位将士——上天等着大秦聚天下为一,朝九州盛世之日——”
“聚天下为一,朝九州盛世!”
“聚天下为一,朝九州盛世!”
“聚天下为一,朝九州盛世!”
……
大臣、将士,连带受惊的马匹,满地的冰雹,有人受伤了,有人惊慌失措,有人惊疑不定,可此时,随着一声高于一声的呼喊,那一丝阴霾慢慢淡去了!
大秦需得上下一心,唯有上下一心,大秦功成之日,我王方可祭祀此等神器!
可此事,嬴稷心里落下了阴影了。
他一次一次的跟嬴柱和嬴子楚求证,让嬴子楚一次又一次的讲述过泗水时的情形。
而后才说:“九鼎乃有灵神器,两次异端,绝非偶然。”说着,眼里多了几分苍凉。
嬴柱守在榻边,低声道:“君父多虑!而今,大秦疆域比六国之和大,横扫六合,不过早晚之事。”
嬴稷看向嬴柱,再看看嬴子楚:“可寡人还有多少时日?”
嬴柱和嬴子楚不能言。
嬴稷看着大殿外,哼唱了起来:“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唱着唱着,眼泪便下来了:王业未成,奈何!奈何!
嬴柱和嬴子楚轻声跟着吟唱起来,今儿他们都在场,上天依旧示警。
大秦为大一统之业,还需三代之久吗?
三代又三代,还需多少年,还需多少将士儿郎征战四方。
如此想来,如何不悲凉。
迟暮之年,遭逢此事……嬴稷只说:“送正儿与丑儿进宫,陪王伴驾。”
诺!
好端端的,桐桐和嬴政就被送进了鹹阳宫。
嬴稷头发全白了,有些散乱,靠在榻上,跟以往一般爽朗的笑着朝两人招手:“近前来。”
桐桐心里咯噔了一下:这老头的心气散了。
病在身好医治,病在心当如何?
七十多岁的人了,他需要别人给他讲道理吗?
嬴政跑过去,挤在榻上,“曾祖。”
嬴稷揽着嬴政,怜爱的摸他的脑袋:“陪寡人些时日可好?”
好!
嬴稷起身,将嬴政一把抱起来,“走!跟寡人去看舆图。”
桐桐没有跟着去,转身去外殿烹茶去了。
她蹲在边上扇着火,而后朝里看。
嬴稷和嬴政坐在舆图上,讲每一座属于大秦的城池。
她捧着茶进去,才到跟前,就听到嬴稷说:“……燕赵之战,赵国啓用廉颇……廉颇你可知?”
“知!将相失和,负荆请罪。”
嬴稷面色複杂:“将相失和,其害甚重。为君者刚愎,亦能铸成大错。”说着,手指在舆图上移动:“大秦宰相範雎与大将白起不和,寡人为君刚愎……铸成了此生无法释怀之错……冤杀了白起……”
695. 秦时风韵(22)三更
秦时风韵(22)
嬴稷带着嬴政, 一日一日又一日,在说大秦,说朝臣,说将士, 说大秦的山川河流、每一座城池。
哪座城池是怎麽归大秦的, 为此战付出了什麽。
而后说六国, 从君王到臣子。
他得意于他的功劳,给嬴政说起来, 说到得意之处哈哈大笑。
但更多的, 将人打发出去,只留桐桐服侍的时候,他跟嬴政在说他执政之弊。说起失误, 常痛哭出声;说起为大秦立功却未得善终的文臣武将, 他常常自责整晚不得眠。
桐桐看着手里的药膳:总想故去的人,总想无法改变又无法释怀的人事, 药膳有何用?
她默默的退出去, 叫人出去给四爷传话,若是能造出更好的纸张,尽快造些来。
四爷:“……”
他只能用小小的模具, 手工细致打磨。光是模具做好,就用了月余。拿到模具,再到做出一沓子能勉强书写的纸张,又是月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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