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天师他甜度超标(91)
作者:柔软的猫肚子
第二天清晨,天边刚蒙蒙亮起一点,邢长安就起床了,他将自己的东西分类打包好,必备之物留下,到时可以带在身上,而一些带不走的,则拿去当铺当掉。
收拾东西的时候,从木盒中摸出了两支狼毫,当年李兄送他之后,长安一直舍不得用,留到了现在,他最后一次珍惜的摸了摸,将这两支毛笔也放进了要当掉的物品里。
同房东谈好了退租的时间,邢长安买了些小礼物又去了一趟书局,即便这里有过极其不愉快的回忆,但书局掌柜也算是在最难的时候拉了他一把,自己要走了,自然应该来感谢一下。
那掌柜收了他的礼物,还有些讶异他之后不再写了,其实长安挺有写话本的天分,当初那风物志就写的不错,但印制有成本,冒然上架一本毫无名气的风物志,大概率都是赔钱,所以掌柜才故意打压邢长安,说他写的垃圾,目的也不过是为了骗他去写艳……情话本罢了。
如今听说邢长安要离京了,书局的掌柜自觉当时做的有些过分,多给了长安一些铜板,还别扭又委婉的道了歉。
邢长安听了也只是笑笑,收了钱,谢过了掌柜,回家把该当的东西通通当了,踏着第二天的晨光,背着包袱出现在了云京城北的大门口。
坐在城门旁小店里的小神棍看见他来了,开心的从里面走出来,塞给邢长安一个竹筒和一个煮鸡蛋。
“热豆浆,煮鸡蛋,给你当早饭。”说完又将一个竹制书篓放在地上,“给你准备的,装行李用,你自己背吧。”
“出发喽!”
邢长安放下了过去,和小神棍踏上了那条新路。
在他们一起走出城门那一刻,书卷鬼这篇文章的收藏,也达到了一万整。
徐灵鹿看着他身上黑紫色的斑痕渐渐消失,皮肤的青灰色也慢慢散去,凸出的眼窝恢复了正常的模样,冻得梆硬的头发和夹袄开始变得柔软干燥,书卷鬼的执念破了。
从此他就不再是不记得自己是谁的书卷鬼,而是那个生在江南死在云京的邢长安了。
本来还在噼里啪啦疯狂码字的黑色鬼气,也慢慢消散了,书卷鬼愣愣的看着自己恢复灵活的手,活动了一下原本冻到僵直的手指,转过头看着徐灵鹿,难以置信的小声问到,“我恢复了?”
他的声音也不再粗粝沙哑,糯糯的还带着点江南水乡特有的调调,听着总像是在撒娇。
“恭喜呀!青面书生大大!万收喽!”徐灵鹿朝他伸出大拇指。
书卷鬼不好意思的低头笑笑,他长相也是典型的南方人,非常秀气,垂首一笑更添了一丝腼腆纯稚。
徐灵鹿在心里嘀咕,‘我看那个李兄,多少是有点不识好歹了。’
执念破了,自然就可以去投胎了,徐灵鹿看着手机上还没完结的文章,恶声恶气的对书卷鬼说,“不许坑啊!不然不送你去投胎。”
那邪恶的嘴脸,跟文中的小神棍何其相似。
“不会的,我会将它写完再走。”书卷鬼乖乖的点了点头,再次活动了下手指,第一次用自己的手指头按在键盘上,误触了好几会,才慢慢摸到了门道,“就是现在不能驱使鬼气,手速变慢了好多呀,以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得到拼字房间的冠军。”
手恢复了,可以大量写字了,书卷鬼还托徐灵鹿帮他买些笔墨纸砚带进来,最便宜的就好,小天师以为他要写大纲什么的,就没多想,满口答应下来。
刚好明天棺椁也做好了,徐灵鹿约了魏镜澄要将长安的尸体下葬。
第二日是个又晴又冷的天气,徐灵鹿请二皮师为邢长安换上了一身广袖月白的麻质长衫做敛服。
头发馆起来,用同色同材质的发带束好,满是斑痕的脸上,也细细用铅粉涂过,最后还给乌紫的唇上上了一层浅粉的口脂。
眼看着躺在棺椁中的尸身已经被还原成跟空间中的书卷鬼差不多的样子,他才让人封了棺椁,请抬棺人抬到墓地,等到了吉时下了葬,也算是入土为安了。
小天师为邢长安找的墓地在一个宽阔平坦的小山头上,风景非常好,春日有花海,夏日有蝉鸣,山下还有一条小河,空气柔柔润润的,那个在江南长大的俊秀书生一定喜欢。
邢长安内向喜静不喜闹,徐灵鹿便没找吹打的乐队,等封了墓,他从背上取下一把古琴放在旁边一块平整的石头上。
在坟前洒了三杯酒,敬了三柱香,小天师返身坐在琴前,奏了一首《渭城曲》,曲调苍凉幽婉,似泣似叹又似念。
香烛的烟气伴着他的琴声,直上晴空,魏镜澄扬手撒出一把白色的纸钱,白色的纸片如扬花般,在风中飞旋了一息又纷纷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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