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天师他甜度超标(85)

作者:柔软的猫肚子


“哦,对了,驿站也麻烦天师去查一下,邢长乐若是还不知道此事,一定会傻傻的每月寄银本过来。”

“还有,要是邢长乐问起死因,就说是突发了疾病,没什么痛苦,人是笑着走的,只是可惜没能再见上他一面。”

“尸骨也不用返乡了,劳烦天师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就地埋了吧。”

书卷鬼说了半天全是关于别人的事,徐灵鹿听得莫名心疼,忍不住问他,“那长安自己还有什么未尽的心愿吗?”

“他呀……”书卷鬼停下手中的动作,仰头看着天花板,思索了一会,“他之前想金榜题名,在朝堂之上施展自己的才华和抱负,后来才发现,其实自己根本不适合朝堂,反倒是写书更适合他。”

“他写了一本风物志,想将江南的山水物产,美景美人统统写进书中,若不是固执的流连于此处,他还想回乡教书……”

他语气中虽有遗憾,却没说一句可惜,还透着一丝事过境迁的释然。

徐灵鹿觉得自己到此时才看清了这个内向文弱的书生,其实有着坚韧又强大的灵魂。

“书中的长安有结局了吗?”徐灵鹿一边询问,一边将书卷鬼所说的事情一一记录下来,打算这几天就帮他处理好。

“有了,天师如此大恩,长安他无以为报,就一切都在书中见吧。”

上京赶考路途遥远,届届都有举子在路途上被截杀的事情。

因为李兄是县令的儿子,托他的福,县上格外重视这次会试。

一个小小的县城能出两名举子实属不易,县令便特地托了一支要运送丝缎进京的商队,将两人捎带过去。

邢长安虽是出生在水乡,但还是第一次坐大船渡江。

江上的风浪和他家门前的湖泊小河又怎么可能是一回事,于是长安就成功的晕船了,在船舱里怎么待都不舒服,面色苍白,嘴唇发紫,头晕到看不清人影。

见他如此难受,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李公子,居然亲自帮他端茶倒水。

行船当中,自然都是一边走一边打些鱼虾来吃,邢长安一闻到腥味就作呕,李兄还特地去吩咐船上的厨子,煮些没有味道的白粥。

本来只是隐隐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的长安,彻底臣服在了学长的温柔照料中,认清了自己的感情。

但这感情又不能宣之于口,只能深深的埋在心底。

长安暗下决心,如果他与李兄都能高中便将此事告知李兄,无论结果如何都求个明白。

商船载货沉重,行船较慢,从江南到云京要个把月。

邢长安坐了几日也适应了,反应不再那么严重,只是还稍稍有些头晕,就是不能看书,看上几行便又晕的不行,想要干呕。

可对于马上要参加会试的举子来说,月余的时间白白浪费过去真是心痛又焦躁,没几日邢长安就又愁的吃不下饭了。

眼见他日日消瘦,李学长无法,只好拉他到甲板上,两人一起对着江岸的山川,大声咏诵书中的内容,互相查漏补缺。

船上灯烛较少,晚上回到舱中,两人便倚在一起,听李兄读书。

长安甚至在心中暗想,若是这船能一直开下去多好。

商队顺利靠岸,又走了几天陆路,一行人终于到了云京城。

初到繁华京城的兴奋和喜悦很快就被现实冲淡了。

云京的物价,哪里是小地方可比的,邢家举全家之力给邢长安准备的那些银两,甚至不够在云京城的大酒楼中吃上一顿宴席。

这里吃穿用住,交际往来,样样都需要花钱。

到此刻邢长安才真正的意识到了自己和李兄的差距。

学长家中虽说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但只要是官身往往背后的关系都是盘根错节的,往上数在京中也有做官的亲戚,自然可以照拂一二。

听闻李兄是这届的举子后,就将他接到了府中居住,还为他找了人脉,可以参加京中知名的学子会,和一些云京的举子们一起拜访名师,谈论时下呼声最大的议题。

而长安却只能和其余穷学生一起挤在城中角落最烂的客栈中睡大通铺,看书都要几人围着一支蜡烛。

李兄也曾念着同窗的情谊,带他去过一次学子会,可长安寒酸的衣着和沉默寡言不讨巧的性子,却让李兄在贵人面前丢了颜面。

打那次之后,邢长安便很少能见到学长了。

有时偶遇远远的看上一眼,那个在镇学中总是被一群人团团围拢在中间的学长,现在都是走在队伍的末尾。

那个一身傲气总是高谈阔论的学长,现在怯懦寡言满脸都是讨好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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