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妾生存法则(99)

作者:野君子


他们有遇险。上山的时候,突然窜出来几名埋伏的草军士兵,燎烟用从陈茗那里带来的袖珍弩箭射穿他们的膝盖。陈茗尚武,燎烟也是被他正经操练过些小把式的,感谢陈郎主呗他还能怎么办?在燎烟晃神的时候,雉奴表现出相当的冷静与狠毒,他抄起地上的铁匕,果断把几人割喉。

雉奴擦掉脸上害怕的眼泪,以及从气管里喷出来的热血,杀人的娃娃说:“荧郎,在这里出生的孩子们很多都长不大,但我想长大。”

燎烟于是回:“让雉奴杀人是我的错。下次让我来。”

草军在八月八攻破东都。

九月改元建制,号平均大将军的首领竟直接登基称帝。也没当多久,周边重镇也有大节度使,这等倒反天罡离谱至极的登基,大节度使们纷纷认为尊严被践踏了,当老子们死人呢?于是纷纷举起大旗。

诸侯交战,就是有组织有纪律有套路有苦情的大规模械斗,战到天昏地暗不可开交。

毕知梵一支杀得最为凶悍,他本人的武力值原本就是顶级,手下边军都是跟外邦血战里厮杀出来的,战斗力高出关中军一大截。奈何这不是他的大本营,且混杂藩军太多,很多时候莫名其妙就杀上了。

杀来杀去,关中河中一带没有一天安宁,白骨露出野,千里无鸡鸣。

燎烟曾问过莫文山,说,莫郎,你为什么会选中陈茗为主君?

莫文山很复杂地回答:我去过东都,也去过西都,还去过很多地方,只有我的家乡是最好的地方。

燎烟就给他分析:你看看呀,当今天子他本人虽然废物,但此朝历经十八代,恩深威重,还有宗室王爷皇子皇孙们枝繁叶茂,中央朝廷就算要倒也会有很长很长的时间。

莫文山有些踌躇,但又决然地说:那便只能让他们全部凋亡。

还有一部分陈茗的远计与毒计,他未曾与燎烟透露。这属于幕僚计划的一环。

初雪那夜,与燎烟颠鸾倒凤的次日,莫文山早起在庭中扫雪、观梅。他很幸福,很惶恐,很酸涩,很愁苦,破碎的人生仿佛更破碎了,却又生出一只不至于让他彻底堕落的隐秘念想。

陈茗是带着杀意过来的,向他询问:莫郎,我计划灭宗室,你可能献策?

莫文山回:郎主,人选有二,要么制造出一名可通天的叛军首脑,要么安南道三十六都大都统毕知梵。

陈茗笑:何故?

莫文山回:人灾天祸里杀出来的流民大将,他激进而愤怒,能把事做绝。而毕知梵狼子野心,兼具雄武,今逢大难不死,来日必有造化。他的造化,也便会是郎主的一条伏脉。

陈茗“啧”地一声,嘲讽:真该让烟奴过来瞧瞧你的这张嘴脸。

莫文山笑:郎主,小君是顶聪慧的。

陈茗自然知道他的烟奴是绝顶聪慧的人。不然他也说不出幽王褒姒可怜的可笑的话来,也做不来可怜他陈茗的可笑的言行出来。

所以他真的很不喜欢莫文山,所以烟奴到底是瞎了哪只眼睛,会认为他心悦姓莫的?

他也是有愤怒的,绵延的针扎的愤怒,掩藏在郎主台面的威严与内帷的下流里,熬人的过程里总泛着恶意与挑衅。只恨燎烟只与他嬉笑怒骂,懒得再懂。那便掠夺好了。

果然,登基的“皇帝”把宗室没来得及跑的二十几个王爷全聚在一起,放完血直到扔到宫城的河中喂鱼鳖,婴儿稚童也不放过,或掷地或撞柱,血流如注惨嚎不似人声。

河中关中的大节度使们混合乱打,其它州郡的节度使纷纷自立,烽火狼烟四起。

河东陈茗举着大旗浩浩荡荡过来平叛,伪皇帝见势头不对,很快撤离东都南下,撤前一把大火烧宫殿,雕梁画栋被付之一炬。牛逼。

毕知梵打仗打得恶心,没想到局势能败坏到这种程度,一得空便回去寻燎烟,却发现有人先了一步去崔尚书宅。寒叶潇潇,彩带全被烧掉,战马厮厮,满街的灯被毁,空无一人。那肃杀之意极重,血腥之气隔十米远都能闻见。吓得毕知梵一哆嗦,以为燎烟遇了险。

等推门一看,发现是陈茗带着一小队刚杀完人的骑兵在里头到处搜检。满院的鸡飞狗跳,杂物乱陈。

两方人马对峙,空气顿时森寒,谁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陈茗悍然握刀,见到毕知梵,阴冷的脸竟发出奇妙一笑来,问:“烟奴在何处?世道太乱,不适合他乱跑。”

毕知梵心痛地看着遍地狼藉,他与燎烟生活不过数月的地盘,被糟践成这般模样!

毕知梵恨道:“陈节度使,烟烟比你我想得厉害。先不必说些废话,我们都先找到人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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