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妾生存法则(32)

作者:野君子


乌云破开,雨便停歇。

陈茗突发其想,便让人随便抓来一个和尚,那倒霉的老和尚被大风吹的皮肉翻滚,站都站不太稳。

陈茗问:“大师,我本不信怪神乱力,但看你们作法,又会生出奇奇怪怪的感应,有如水中望月,雾中观花。你可能为本将军解惑?“

老和尚双掌合十,颂叹佛号后大声说:“将军大可不必惧忧,将军怀仁心!”

陈茗看见的是15岁的燎烟,站在一面巨大的断墙残垣处,用他不知道的色彩,涂抹乌七八糟的繁复方块体与铁车铁鸟,炫彩混乱的光斑形成巨大的漩涡,竟逐渐滚动起来,像要把人吸进去。他从未见过这样惊人的想象与画面。仿佛下一秒他的烟奴便要钻进墙中画,再也不出来。

他上前,拍了拍小奴的肩头,问:“你在胡乱画些什么东西?”

燎烟像陷入谵妄一般被惊醒,定了好一会儿,扭头无奈又空茫着,对他说:“是啊,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画些什么,我为什么会出现在此间,我明明好像也是无用的。”

陈茗警惕地看了一眼画壁,拍了拍胸脯,许给他一个承诺,笑道:“郎主可以容你的无用。”

陈茗着人将那面墙运走了。

燎烟抓着陈茗的护腕,又想抗议又似无奈,最后干脆地妥协:“算了,这玩意儿确实该藏起来,别让我再看见了。”

远边的小鹊在呼唤声中,唤来了一群的鹊儿,孤鹊高高兴兴与它们一起飞走。

陈茗回过神,对老和尚说:“大和尚并未听懂吾意!”

老和尚用袖口擦了擦嘴,便重新开口:“将军其实多虑,世间本无甚怪神乱力,天人感应倒确实存在。将军感应到水月镜花……那可能确实如此,老僧亦无力啊!“

陈茗回头看了一眼他,冷笑:“你这老和尚,是被撵出寺庙的吧?“

老和尚抬头,皱巴巴的脸上眉心处长着一颗朱痣,格外显目,闻言哈哈地笑。

告别时,老和尚走到陈茗马前。

陈茗手握缰绳与他的刀,那刀柄古朴而凶煞,经年累月血气浸润,已是圆润包浆。

森寒渴血,生人勿近。

陈茗骑坐高马,听枯僧点化:“将军,花开在心中才能抵杀时间。将军乃手握屠刀的尊者,如果是花让将军存悲悯,还请将军惜他。“

战马厮厮,仰天长啸,陈茗一鞭下去,便去地数米。大部队随行,威武浩荡前行。

风中,传来他的回答:“他自生长在本郎掌中,用不着汝教我待他的法子!“

叛乱被解决了。

陈茗把引发动乱的十来个大小武将斩首,首级硝制一番放入锦盒,扔给了天子派来的左右监军。其实是本来是六名,只不过另四位比鸭子还吵闹,所以一个溺水,飘起来的时候极浮肿恶臭,一个被叛军乱刀砍成若干段,再一个误食毒蘑菇发疯暴毙,最后一个走夜路摔断颈骨。左右监军便是有再大的怨怼也不敢当面发作,只好带着陈茗的战功跟战绩,跟陈茗分道扬镳,逃也一般回东都。

至于罪魁祸首那名“伪节度使”,陈茗已将人驱逐出了襄南道界外,就以粮草不足、军饷克扣等若干理由,撤军回河东。陈茗大手笔干掉了襄南一带割据的土军阀们,分散的势力需要能人重新归拢。当地很有些能人愿意竞争上岗,对他表了忠心,并筹备战败的赔款物资兼若干人质,不日会送至太原。

燎烟这几个月也忙碌的很。

他一直在强逼段家二郎给他准备若干州县的路引,他们商人之所以能够行走各地,跟官府开的通行路引关系很大。段二郎过于识实务且怕死,且不敢把这笔交易告密,只能极其隐秘地办,办着办着拖延症就犯了,求菩萨告祖宗,侥幸地希望郎主的小君忘了这码子事。

自然也有别的原因。安南道一圈儿的重大商道最近乱的很,汉人胡人跟外邦又厮打起来。段家的商路让段二郎焦头烂额,顾不上太多。

燎烟则怎么可能忘?出门溜达,总能逮着机会逼他去办假证。他们肯定是干过不少次的!

若寻常人自然相对容易,但燎烟兹事有些体大。不光假证的时间是个问题,印章有些问题,身份更是问题。守城的门卫很容易校验印章,看出你来自那个州郡县,出入目的,滞留时间,以核查身份。

一旦陈茗追查开始,被他拎出草蛇灰线,一连串痕迹翻译过来,除了死死死这些个血红大字别无他字。

段二郎苦哈哈地想求饶:小君,在下真是提着脑袋在帮你谋逆事啊!

燎烟不买账:我不是帮你,不是,是帮你们把脑袋全保住了吗?你若敢半途毁诺,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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