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油画能卖上高价啊，这种曲折离奇充满了惊叹性的故事最受欢迎了。”凯尔笑道，“你不会以为芬顿当年就不营销了么？就连《蒙娜丽莎》也是在丢失过一次后才名气倍增的。”

“我不是认为你被绑架是一件好事，只是这件事可以从两个角度考虑，至少对你的油画不是全无好处的。”凯尔安慰道。

“最出名的画家不一定是技艺最精湛的，但一定是最善于营销的。”

“听你的吧。”端羽单手揣在口袋里，油画没有众人想象的清高，这个行业也是需要营销的。他想要自己的作品被更多人看见，提升自己的地位和话题性就是提高自己作品地位重要的组成部分。

“不要想那么多，至少你的作品确实值得这个价格。”凯尔看出端羽的怏怏不乐劝慰道。

“我只是想…纯粹一些，做我喜欢的事。”端羽微颦着眉想了想试图解释道，“你能明白么？”

“我一直懂的。”凯尔低声道。

他微一晃神，又巧妙的牵开话题，只跟端羽说一些他被绑架的新闻出来前，他就在艾克联邦听到的消息和油画行业里有趣的事情。

端羽安静的听着，心神却飘得远了，不由得侧首望向凯尔，他相貌英俊气质优雅，最重要的是他身上有一种阳光乐观的特质，好像在他身边就不会有什么烦恼，而且凯尔情感细腻能够感受到身边人情绪的细微转变，他是有共情心的Alpha。

凯尔跟理智冷漠，情绪总是淡淡的克莱因是两个极端，奇妙的是克莱因却看中了凯尔，他眼光毒辣能入他的视线的Alpha寥寥无几，而且克莱因判断从没出过错，也许他跟凯尔会更合适。

端羽心底却觉得怪怪的，自从克莱因默认了他对凯尔的态度，他再和凯尔见面时，总是不能单纯的将他当作一个知己，好像他在出轨似的，即使凯尔亲口承认他已经放下了，再没有这个心思他还是感觉古怪，好像身上有一只毛毛虫，一路游走的地方都有汗毛跟着竖了起来。

“我先走了。”凯尔在艾克联邦有自己的消息渠道，知道端羽暂时留在艾克联邦边缘行星，特意乘飞船星际跳跃过来探望他，没想到竟把自己的心思讲明，还解开了心结，见端羽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也有些尴尬连忙告辞。

“你还没吃饭吧，留下吃个午餐吧。”端羽挽留道。

“不用了，我的飞船就在空间港，要去首都星准备画展的事。”凯尔语气逐渐温和，“这次过来本来就是为了确认你没事。”

“你可是我最重要的合作伙伴。”凯尔没有拥抱他，只是微笑着和他碰拳，像是达成了什么共识。

端羽拢着外套，踱回飞船，远处跟着的两个保镖也停下脚步调转方向，在舢板外停下脚步目送他走回飞船。

端羽回去时克莱因正在书房处理公司的事，他忙着救回端羽又病了几天，萧氏那边蠢蠢欲动，联合了几个商业竞争对手有所动作，幸好之前几轮的打击让萧氏元气大伤，又有茱莉弹压，暂时闹不出太大的动静，只要稍加调整策略，几个月内他们的小联盟就会土崩瓦解，萧氏也不得不把吃掉的肉再吐出来。

“好些了么？”端羽坐在他办公桌对面，见他结束全息通讯，见缝插针的问道，将一杯热茶推到他手边关切问道。

“嗯。”克莱因让端羽坐在他腿上，单臂拥着他，另一只手拿起茶杯轻啜，润了润干涩的喉咙，低声道，“我们今晚回自由联邦。”

端羽颔首，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主动提起道：“凯尔来过了。”

“嗯。“克莱因动作不明显的微微一僵，或许是生病的原因，他的领地性比平时更强，恨不得化作原型，将端羽圈在自己尾巴里才能安心，尤其是端羽身上有浅淡的类似拥抱沾染上的其他Alpha信息素，让他更是焦躁。

“你以后不用痴心妄想了，凯尔亲口承认他已经放下了，我们只是合作伙伴。”端羽看了一会文件，双臂拥着他的脖颈，一字一顿道。

“你还好好的坐在这里，就给我找别的Alpha，这种事也只有你做得出来。”端羽好笑又无奈，缩在他怀里心头却又逐渐涌起心酸，“我知道，你可能觉得凯尔是个好Alpha，倘若…”

最诚挚的爱也许不是希望能和你白头偕老，而是即使有一天我不在了，我还是希望你能过得好，端羽说不下去，停顿片刻道：“可能我跟他更’适合’，但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用逻辑解释的，你是独一无二的。”

“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个Alpha能像你一样，没有人能取代你，他再好也不是你。”端羽缓缓颦眉，声音沙哑道，“陪我从G2行星走出来的是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