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差点没把持住。

第二天早上张默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揉着眼睛问：“王爷昨日夜里可还习……惯。”

如果面前这个顶着熊猫眼满脸憔悴蓬头垢面的人不是昨天晚上睡在自己身边的勤王江川的话，张默是能自我安慰江川应该睡得很好的。

“王爷怎么这般了，哎呀快来人啊，给王爷梳洗一番！”

折腾了一个上午，下人们才勉强让江川看起来有副人样了，但是下人带回来了一个坏消息，张丞相和张夫人已经向皇帝告假一个月去周游列国去了。

“爹娘怎么！”张默犯了难。

江川提议：“不如我们去赏湖吧，那边的人多，瞧见我们恩恩爱爱的人定然也是多的。”

张默就这么被牵着鼻子走了。

初春的湖景很美，颇有诗意江南之感，张默自幼时起便承担着继承丞相府的重任，被繁重的学业和高门大户的各项礼仪所束缚，很少能畅快的出去游玩。如今他顶着勤王妃的名号，便不再是丞相府继承人，无惧那些繁文缛节，他现在只是众多赏湖的游人之一。

“王爷你快看，哪里有一对鸳鸯！”张默还是第一次见活的鸳鸯。

江川笑着说：“难不成王妃没见过？我记得昨日夜里盖的被褥上是绣有鸳鸯的。”

“我从未见过活着的，”张默憧憬地看着那对鸳鸯，“我父亲说了，鸳鸯是祝福有情人长长久久的，这是好兆头，王爷与顾小姐一定会排除万难走到一起的。”

“我也这么觉得，一定会排除万难与心爱之人走到一起的。”

两人还一起去逛了集市，买了许多稀奇古怪的纪念品和吃食点心，傍晚时悠哉悠哉地逛着灯会。面前走过一对年轻男女，两人调笑着走到桥边将写有‘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孔明灯点燃，看着孔明灯逐渐远去，张默心里突然生了一丝难过。

如果姐姐被寻回来了亦或是江川娶了顾家小姐，那他这个冒名顶替的“勤王妃”就只能该回哪回哪，自己如今的快乐也将不复存在。面对繁重的学业和贵族礼节，看着江川未来真正的王妃如自己一般嫁入王府，与江川恩爱，独享江川的温柔怜爱，以后还会一起赏湖游园看花灯，会对着那对鸳鸯许下‘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愿望。

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啊。

“王妃在想什么？”江川问。

张默苦笑着回答：“如果我是顾家小姐亦或是姐姐就好了。”

替嫁（终）

回程的路上，两人相对无言。

张默回到房里时委屈都快要哭了，但碍于还有很多下人在，他不敢哭出来。

江川回府后便去书房处理政务去了，张默在房里待着，脑子里满满都是江川一脸宠溺的模样，按耐不住性子的他便让人将今日买的点心装装盘，假借送点心的名义去了江川的书房。

只是到书房时并没有看到江川，还是下人说好像看到江川去了后书房，张默才端着点心过去了。

“王爷，你在哪啊，我来给您送些点心。”

江川不知道从哪个隔间突然跑了出来，拦住了张默要往后书房走，红着脸喘着气问道：“你怎的还未歇息？”

“王爷可是哪里不舒服？”张默看着江川气喘吁吁又脸通红。

江川支支吾吾道：“无事，不过是刚刚被书房里的妖精……啊不是，老鼠吓了一跳，我们一起回前书房吧，到时候让下人们来收拾收拾这些。”

张默略带一些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一个女使匆匆闪过。他大概猜到了江川刚刚干了些什么，本来还有些小雀跃的心情一瞬间又跌到了谷底。

夜里张默睡觉时紧贴着床边，江川有些疑惑的问他，他强忍住哭声说：“我不想伤了王爷，而且王爷屈尊于我这等男儿身同榻而眠还未怪罪已是恩赐，我又怎好与王爷靠得太近。”

江川笑着将人抱入怀中安慰道：“怎会是屈尊，你可是我的王妃啊，哪有王爷与王妃同榻而眠是屈尊是恩赐的呢？”

“可我是顶替我姐姐来的，迟早有一天会离开王爷，离开王府。”

“不会的。”

不会的。

张默依靠在江川怀里睡了很久，直到第二天早上醒过来时，一张十分漂亮的脸蛋挂在自己面前。

“啊！”张默吓得撞到了女孩的脸。

顾小姐吃疼的往后一退，江川听到声音连忙跑了进来，一看两人各自抱着头就知道顾小姐又习惯性去看长得好看的人睡觉的脸了，只不过这次张默醒了。

江川坐到床边去看张默额头的伤：“你没事吧，还疼吗？”

“不，不疼了！王爷还是关心关心顾小姐吧！”张默推开了江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