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默听到医生的话，心中的石头终于稍稍放下了一些。他紧锁的眉头也稍微舒展开来，尽管眼眶还泛着疲惫的红，但眼中却有了些许的光彩。他静静地坐在江川的床边，望着那个平日里总是活力四溢，现在却静静躺在病床上的人，心中五味杂陈。

江川的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已经比刚送进医院时好了许多。张默轻轻地握住他的手，感受到那微微温热的触感，心里稍微安心了一些。

老天爷总会在绝境上偏疼一些的。

昏迷的第七天……

张默日夜守在江川的床边，因为过于紧张而神经衰弱，疲累的握着江川的手睡在床边，江川的指节动了一下，微小的动作如同电流般席上张默全身。

他猛地抬起头，红着眼眶，紧紧地盯着江川的脸庞。

终于，江川紧闭许久的眼睛缓缓睁开。他的眼白上布满了红血丝，显得异常憔悴。然而，尽管如此，他还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对张默说道：“默哥，你别哭，我没事的。”

听到江川的声音，张默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他紧紧地抱住江川，仿佛要将自己的所有力量都传递给他。这一刻，所有的担忧、恐惧和焦虑都化为了深深的感激和庆幸。

其实江川的伤口被扯得有些疼，但他忍了下来，努力去回应张默这么多天来的无助。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然后轻声地开口，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稳而温暖。他细细倾听张默的倾诉，用耐心和关心去回应他的每一个情绪、每一个疑惑。

第七十二章

“默哥，我做了一个梦，但我已经不记得梦的内容是什么了，但是我看到你……自杀了。”江川紧紧抱住了张默。

张默一惊，但很快就笑着说：“梦都是反的，不要相信。”

医生看着江川的片子说：“很幸运，看来你的大脑并没有受到很严重且不可逆的伤害，再休息几天就可以出院了，不过出院之后还是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切记，不要行房事，不然伤口裂开感染了很严重！这是大重点！”

张默小脸一红，低下头没再接话，江川尬笑着应付了医生。

医生走后，张默皱着眉头打落江川那只还在他肚子上来回游走的手，把刚刚医生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江川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委屈巴巴的撅着嘴背过身躺着。

“好啦好啦，等你的伤好一点了，随便你想干什么好不好？”张默轻轻揉了揉江川的头。

江川扭过头看向张默，伸出小拇指，说：“那我们拉钩。”

三天后江川办理了出院手续，消防站一上来就给他批了假，江川还想硬扛着去上班，指导员直接一个拒绝通过给江川强加了半个月的休息。

回家的路上，张默一直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了欲言又止。

江川大概能猜到张默会问什么：“默哥，对不起。”

“江川，我们需要冷静冷静，我们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吧。”

结婚了之后才说这种话其实有点晚了，两人的感情就像是一台没有开导航却准备开长途汽车，或许可以循着记忆找到路，但在面对分岔路时就如同无头苍蝇一般迷失了方向。

现在能做的就是冷静下来，掏出手机决定走哪一条路。

张默的前半生，仿佛被浓重的阴霾所笼罩，坎坷不平，历经磨难。他曾亲眼目睹亲人离世，也曾在生活的泥沼中挣扎求生，种种苦涩的经历，仿佛将他的心灵磨砺得异常坚韧，却也让他对任何可能的意外都充满了深深的恐惧。

江川，身为消防员，英勇无畏，总是冲在灾难的第一线，保护着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他们是城市的守护者，是人们在危难时刻最坚实的依靠。然而，这样的职业也意味着，每一次出勤，都可能面临生死考验，每一次出发，都可能是一次与死神的擦肩而过。

张默深爱着江川，他理解江川的职业选择，也尊重他的职责与担当。但每当江川又一次挺身而出，冲入火海，张默的心就仿佛被揪住了一般，痛得无法呼吸。他害怕，害怕再一次接到那个令人心碎的电话，害怕再一次面对江川生死未卜的情境。

这一次，江川只是昏迷了几天，便已经让张默感到心力交瘁。他不敢想象，如果下一次，江川没能那么幸运，没能再次从死神手中逃脱，他该如何面对这样的打击。可他也明白，消防员的职责就是保护人民群众，就是冲在最前线，与灾难抗争。

但或许，江川离开这个岗位就能……

江川是放弃了自己的摄影专业转业当的消防员，作为仁新区最年轻的中队队长，现在事业也在蒸蒸日上，这个时候让他辞职无异于将他这么多年的努力付诸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