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好的饭盒被重新打包完整，江川有些不知所措，张默递给江川一张名片，随后拎起饭盒说道：“名片上有我的联系方式，有什么情况可以给我打电话或者发消息，医生说你只是单纯的精神压力，醒了就能出院，等会就可以去办理出院手续了。不过，我建议你再好好休息一会儿，如果需要我送午饭可以联系我，我住的不太远。”

大方周到的谈吐，跟江山简直一模一样。

张默并没有再关注江川脸上的表情，转身准备离开病房。看着张默的背影，江川脑子一热突然跑上前拽住了他的手腕，少年的脖子有些微红，说话也有些支支吾吾，“那个……谢谢你。”

“不客气，你再休息一会儿，我中午会给你送午饭来的。”张默淡淡一笑，离开了病房。

张默身上的木质茉莉茶的味道还弥漫在空气中，江川站在原地努力平复着心跳，迈着有些沉重的步伐睡回了病床上。江川把头埋入了被子中，直至二氧化碳浓度过高让他有些喘不上来气了才把头探出来，似乎这样就能将刚才的脸红和心跳掩盖住。就这么大脑放空着躺了十几分钟，江川才突然想到那张名片，急忙钻进被窝里找了起来，找到后迫不及待地将号码存进了手机里，然后申请好友。

几乎是秒通过的。

紧接着聊天框那边发来了消息“江川？”

江川脸一瞬间又涨红了，呼吸逐渐急促，但还得装出一副高冷的样子回复“嗯嗯。”

“你好好休息，我准备去超市买点食材做饭。”

一想到还能再见到张默，江川就兴奋地睡不着。

当然，只是想想，排除了药物和心理因素，二十出头的年纪怎么可能睡不好。

褚谷刚做完一台手术下来，看了一眼时间，有些惊讶道：“都十二点多了，也不知道小川醒没醒。”说完他就往江川的病房走去，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有人喊他。

“褚医生？”张默拎着饭盒缓缓走过来。

褚谷回头望向张默，见张默手里拿了个饭盒，回忆了一下程瑶瑶好像昨天就出院了，有点纳闷地回道：“你好…你是来给小川送饭的吗？”

张默点了点头，然后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两人刚进病房就看到江川四仰八叉地躺在病床上，嘴角还淌着口水……不知道为什么，张默和褚谷都感觉到了一丝丢人。不过褚谷倒也很诧异，毕竟上次江川这么没心没肺的睡姿还是在江山还没去世的时候。

“嘿嘿，西瓜……不给哥哥……”江川呓语着。

褚谷无奈地走过去准备叫醒江川，张默阻拦道：“让他再休息一会吧，我今天一天都很有空，不着急喊他起来吃饭。”

“李柔让你来的吗？”褚谷将被子盖在江川肚子上。

“是也不是，我自己来的，医生没那么好请假的，我昨天问了柔柔姐，她说今天要去跟江川的上级申请休假，我住的不远，送送饭还是很方便的。”

“柔柔姐？你们这么熟了？”

“也不是，她比我大，我觉得直呼名字不太礼貌。”

褚谷中枪吐血（比李柔小了快两岁）。

“你说话还真是一针见血啊。”

张默笑了笑，回道：“我与柔柔姐还算不上朋友，直呼名字是不礼貌的，褚医生看起来跟柔柔姐是很多年的朋友了。”

“谢谢你安慰我破碎的心。”褚谷勉强哭笑。

江川睡饱了，刚睁开眼就看到了凑在自己眼前的褚谷的大脸盘子，下意识就是一拳。

抛开褚谷在一边嗞哇乱叫，张默将饭菜放在病床上的小桌板上。

“好丰盛。”江川眼前一亮。

褚谷抚着还有些红肿的左脸凑上来看了一眼，“真不错啊，跟江山有得一拼了。”

第六章

江川夹了一块鸡肉塞入嘴里，咖喱的味道从舌尖蔓延至整个口腔，隐隐约约还能尝出一点奶油和黑胡椒的味道，偏向法式一点的印式咖喱，味道并没有很奇怪，反而有一种独有的香气。

“你是法国人吗？”褚谷问道。

张默顿了顿，回道：“我是法籍华裔，最近正在申请中国国籍，毕竟我想以中国人的身份参加国际赛。”

江川看了张默半天，“可你不像是外国人啊。”

“我养父母是法籍华裔，我十岁的时候被领养后去了法国，前段时间刚刚回国。”

“你养父母真开明。”江川有些羡慕。

“他们已经去世了。”

病房里至少安静了半分钟，江川真的想躺回被窝里给自己来两个耳光子，褚谷尬笑着打破僵局，“过去的事就让他们过去吧，那个……我该去吃饭了，下午还有台手术，就不奉陪了。”说完褚谷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