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长段下来后张默只听见了“小川爱人”和“弟妹”五个字，他扭过头低声对江川道：“你是这么介绍我的啊。”“你听我跟你狡辩，反正成分很复杂，先看看怎么安排吧。”江川也压低了声音。

明明就是小孩子的交头接耳，但在众人的眼里就成了爱人间的耳鬓厮磨，尤其是本来就爱磕cp的齐宵，那嘴角都快咧到太阳穴了。

褚谷看不下去齐宵那副死样了，便问道：“你们商量的怎么样了？”

“那就麻烦各位了，等我收拾一下就去办住院手续。”

第十五章

“不用你去，小川去就行！”说完齐宵就拽着江川走了。

褚谷和孙医生怕齐宵太鲁莽也跟了出去。

江临趴到张默床边，学着张默昏迷期间江川一脸担忧地握着张默手的样子拉住了张默的手，用着稚嫩的声音安慰道：“小婶婶不要怕，我会一直陪着小婶婶的。”

张默笑着摸了摸江临的头，“好，谢谢小临。”

李柔坐到了张默床边也安慰道：“你也别太伤神，这个肿瘤不算严重，术后不会影响到你的工作和生活。”

“我妈妈是很厉害的医生，她说了不会有影响就不会有影响的！”

“我相信你妈妈，你妈妈真的很厉害。”

李柔的目光落在两人相处的画面上，她的心中忽然闪过一丝恍惚。那一瞬，她仿佛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并非张默，而是从那场事故中安然归来的江山，正陪伴着他们的孩子玩耍。江山那熟悉而亲切的身影，让她陷入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感之中。

她深知这样的想法并不合适，毕竟眼前的张默和江山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然而，在这一刻，她只想尽可能地多感受一下这种静谧而温情的时光。即便面前的人不是江山，即便他是江川的“男朋友”，她也愿意暂时沉浸在这份温暖之中。

病房的门忽然被打开，一个金发碧眼的女生焦急地跑了进来扑到了张默床前，叽里呱啦说了一堆法语，李柔不懂法语，便只是坐在一旁。

程瑶瑶确认张默的病情并不严重后舒了一口气，抬起头才注意到了趴在另外一边的江临和坐在一旁看着她的李柔。

程瑶瑶用着不太熟练的中文说道：“你们好，我是Mathieu的队友Ariane，也可以叫我程瑶瑶。”

李柔相比于程瑶瑶进来时的仓促模样就显得大方沉稳多了，起身说：“你好，我叫李柔，是Mathieu的……”她犹豫了一下，毕竟她没在网上看到过张默有公开出柜的消息，并不确定张默本人想不想公开，“我是他的朋友，他是我的儿子，叫江临。”

程瑶瑶明显松了口气。李柔估计程瑶瑶庆幸的是自己不是张默的老婆，面前这个半大的孩子不是张默儿子。但侧面看出来，面前的女人不仅不知道张默的真实取向，还是江川的情敌。

“你的孩子很可爱，不知道他的父亲在哪，这么可爱的孩子的父亲也一定是惊为天人的。”

哪壶不开提哪壶！

张默差点从床上弹起来，但李柔已经回复：“不好意思，他在五年前就已经牺牲了。”

“啊，真的十分抱歉，我无意提起你的伤心事。”

“没事。”程瑶瑶脸上已经消下去的敌意又悄悄浮了上来。

江临也看出来了程瑶瑶对张默的心思，但他没有成年人那么多的弯弯绕绕，他只想守护他最好的小婶婶，于是跑到程瑶瑶面前说道：“你好，我叫江临，江川是我的小叔叔，张默哥哥是我的小婶婶，所以我是张默哥哥的……”李柔一听内容不对连忙捂住了江临的嘴，尬笑着带着江临离开了病房。

程瑶瑶的中文还没有好到能解释小婶婶是小叔叔的爱人那种程度。

“Mathieu，我们回法国吧，我帮你请最好的医生治疗。”

张默无奈的笑笑：“Ariane，我是中国人，我准备在中国定居了。”

“跟刚刚那对母子吗？”程瑶瑶苦笑着坐了下来，“她很漂亮，原来你喜欢那个类型的。”

“与类型无关，Ariane，喜欢始终很玄妙，它并非谁优秀就会降临在谁身上。”

“那好吧，”程瑶瑶摊了摊手，“反正爱是自由的。但不得不说，刚刚那位小姐真是美极了，就像是画里走出来的，她做什么工作的，要不把她签到我爸公司名下做个艺人……”

“她是医生，没兴趣去混娱乐圈。”

“那真是可惜了，不过她丈夫是什么职业啊？警察或者军人吗？”

“他是一个很伟大的消防员，五年前为了阻止火势进一步蔓延重新返回火场，牺牲了。”

李柔隐隐约约还是能听到什么的，只是对于江山的死她已经能做到坦然面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