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恨恨她(379)
任逍闻言,自然觉得难以置信的,他从不知道还有这种内情。
他的眼睛更红得厉害,低头想再看温玉秋的脸不得,便只能又朝她问道:“当年因为你的家人,我们闹了一场矛盾后,你便再也不肯见我,其实是因为你被温玉璇毁容了是不是?”
温玉秋未说话,但任逍明白,她算是默认了。
一时间,他便满心悔恨,恨自己因为她的拒见,竟真的赌气一走了之,直到四年前温家变故后,才开始又找她。
而她因为他,背地里究竟遭了多少委屈,他难以想象。
他十六岁的时候,无意认识了十一岁的她,记得那时候她亦是不乏高门千金的臭脾气,他却莫名觉得可爱得紧,比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温玉璇讨喜得多,他闲得慌时,便喜欢潜到温家去逗她。
温家的长辈对子女的教养存在问题,可以说,后来的温玉秋,是整整五年的时间,他亲自教出来的。
他早该想到,他的玉秋不会和温家那些人一样,偏偏最后他还是闹脾气,没有相信她,丢了她一走了之。
他再难忍受,将她往怀里揽紧,声音更为嘶哑:“对不起。”
他一时的糊涂,给了她六年蹉跎。
任逍没忘她的伤,马上又放开她,改回揽着她的腰,就如曾经一般,他抚了抚她的脑袋,轻柔地问道:“玉秋疼么?”
温玉秋始终紧埋着头,自他出现起,没吐过一个字。
任逍见她如此,心中悔恨更深,这都怨他,也怨那丧心病狂的温玉璇。
思起温玉璇,他便再转头朝温玉璇看去,当下的温玉璇已然被银欢抽得几乎只剩半条命,然而她仍努力睁起眼看着他,她的唇瓣微颤着,似乎又在唤他,也在恨他到这种时候,还与温玉秋亲亲我我。
任逍琢磨出她传递出来的想法,眼睛眯出冰寒的神色。
他从不认为她与他有多深的关系,小时候对她好,那完全是出于一种理所当然的想法,毕竟她是师妹。
但或许是因过少的相处,他对她真无什么情义。
偏偏她却把他视为己有,他本可以随她去,反正见得少,可她千不该万不该那样对他的玉秋。
他忽然冷道了声:“银欢公子停下!”
银欢闻声,手中银鞭顿在半空,他回头看向任逍,稍默后,便凉凉地问道:“怎么?你想保她?”
不仅是银欢这么认为,其他人也都这么认为。
尤其是温玉璇,她本是怀着满腔的怨恨,差点放弃指望任逍,听到他出声,她将要合上的眼马上睁了起来。
她艰难地朝他伸手,想出声却无力。
她就知道师兄不会不管她。
她心里琢磨着,待师兄救了她,她一定要让师父好生教训师兄,师兄不该为了个温玉秋,任人折磨她。
至于其他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还有这些有眼无珠的男人,那些女人哪里值得他们如此待她?
他们竟然一个个都如此践踏她。
他们都必须死!
任逍没说话,只放开温玉秋,以让人来不及眨眼的功夫瞬间移到温玉璇身边,他捡起地上剑,却是一脚将趴在地上的温玉璇踢翻过来,随即踩向其肚子狠狠一碾,生生让本该睁眼无力的温玉璇陡地睁大眼,马上吐了口血。
她不可置信地死盯着任逍:“你……”
她血肉模糊的后背早已无一片完好,他忽然这么一下,她不仅后背疼得她满脸扭曲,腹上的那一脚更疼得她几乎咽气。
她未来得及控诉,任逍手中剑倏地朝她脸上嗖嗖地划了多下,她马上捂住脸,拼尽全力大叫起来:“啊……”
她的脸!
她身上各处再大的剧痛,都不及脸上要来得痛,夹杂着遍布全身心,深刻入骨的恐惧绝望。
她颤颤地看了下满手的鲜血,又是一声凄厉的尖叫:“啊……”
她脸上这每一道伤口,都比温玉秋脸上的深,可谓是道道及骨,血肉外翻,让她脸上布满涓涓不止的血。
任逍扔了剑,没再多看她一眼,又瞬间移回温玉秋身边。
温玉秋随其他女眷一道看着温玉璇因为毁了脸而痛苦不止的样子,看到对方的脸忽然变成那样,她们有些受惊,但都无半分同情。
温玉璇捂住脸抖个不停,双目圆瞪,明显是已彻底崩溃。
没有女子能受得了毁容,尤其是她。
当下的她,从头到脚都是鲜红的血,俨然已是个面无全非,似乎下一刻就要化成厉鬼的血人。
见到她如此,银欢便扔了鞭,嫌脏似地拍了下自己的手。
他无动于衷地看着温玉璇那惨烈的模样稍思后,便吩咐下去:“将她押上,随我们一道去终无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