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恨恨她(258)
常鹜瞧了瞧儿子的神情,便对柳遥遥道:“你先离开。”
柳遥遥见常夕饶始终不看自己一眼,面上露出失望之色,他对她的态度一日不如一日,她慌得难受。
怀着份不甘,她垂头离去。
常鹜看着她那恹恹的背影,直到她缓缓踏出有一段距离后,便问常夕饶:“你想问什么?”
常夕饶默了会,问道:“爹可是我的生父?”
常鹜闻言身形陡顿:“你这是何意?”
常夕饶道:“关于我的身世,我无意得知一个说法,是从陆白羽口中得知的。”话语间,他紧盯着常鹜的神情。
常鹜问:“她说了什么?”
常夕饶反问:“爹常年待在烨州,却是认识陆白羽?”
常鹜叹了口气:“认识。”
常夕饶道:“她告诉我,她是我的生母,温郑清是我的生父,她瞒着温郑清在蔺南镇生下我,托付给了您。”
常鹜闻言,倚着靠背椅一时没说话。
温家发生的事情,他也听说过,他想过陆白羽迟早会觉得没必要再隐瞒儿子的身世,如今这一日到来,他心中仍是不好受。
这毕竟是他养了二十几年的孩子,始终视如己出。
常夕饶又问:“爹,她说的可是真的?”
想到温郑清与陆白羽是那样的人,若是可以,他并不希望自己与他们有关系,哪怕无父无母,也不想。
常鹜压下心中滋味,终是道:“是真的。”
得到确认,常夕饶不由握紧了拳头,这还真不是一个令人容易接受的身世,与陆漪比起来相差无几。
这给他的感觉,简直是恶心透顶。
常鹜叹道:“温郑清从未想过要娶白羽,只想娶一个家世足够扶持他的女子,但白羽傻,心甘情愿将身心都系在对方身上,对方逼她打掉孩子,她只能躲起将孩子生下。我也傻,明知她心里没我,还一直守着她,为她养孩子,为等她一生未娶。”
常夕饶拧起剑眉:“她有什么好?”
这一个个的,都是疯了不成?
常鹜看向窗外:“感情的事情,就是如此没有道理。”哪怕是现在,他还在等着陆白羽,似乎已成习惯。
常夕饶闻言,不由想起如今不知在何处的襄锦夜。
他莫名觉得越发烦躁。
常鹜忽然问他:“如今知道这些,你打算如何做?”
常夕饶哼道:“不如何做,我依旧是爹的儿子,只认您。”
听到他这番话,常鹜也不知该作何感想,默了阵后,他道:“随你。”
若温郑清与陆白羽真要把这儿子收回去,他心中肯定是不愿意的,若身世揭开,儿子仍是他儿子,他求之不得。
随即,父子一阵相对无言。
对于这身世,常夕饶或许在外人面前洒脱,但其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他道:“儿子回去捋捋这事。”
言罢,他转身就要走。
常鹜忽然唤住他:“等等!”
常夕饶回头:“不知爹还有何事?”
常鹜迟疑了下,才道:“我明日就要启程回烨州,在这里只有你和遥遥,你一定要好生照顾她,切勿让她受委屈。”
常夕饶闻言,压下心中不耐:“儿子知道。”
关于柳遥遥的事,他不想多提,大步过去跨出书房。
常鹜看着其背影,又是一阵叹气。
走出院口,常夕饶继续大步前行,直到他想到什么,才忽然顿足,不由思起柳遥遥是他父亲女儿的可能。
毕竟多年来,他父亲对柳遥遥的疼爱确实犹如亲生女儿。
可事实上,柳遥遥明明只是收留在府的友人之女。
若是以往,他断是不会有此想法,可他都能是温郑清与陆白羽的儿子,那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这时他见问齐踏过来,便吩咐:“好生查查柳遥遥的身世。”
问齐怀着不解应下:“是!”
常夕饶没再多言,继续前行。
问齐看着其背影稍思后,壮着胆子跟上问道:“少夫人失踪的时间不短,公子可要派人找找?”
常夕饶闻言,又停住脚步,下意识握住拳头。
他吞了吞喉咙,压下心中窒息到疼痛的感觉,冷道:“我找她干什么?”话罢,他加快了步伐。
问齐瞧着其宣泄似的步伐,作为亲信,哪能看不出对方的口是心非。
他知道,公子迟早得承认这份相思。
就怕到时候,为时已晚。
今年的雪大,为期也够长,从月初下到几乎月中,中间也就陆漪见温郑清的那日与前一日连续停息过。
这日,又落了场大雪后,陆漪与胡一栀一块堆了个雪人。
二人正是打量成果时,柳寂淮的声音忽然从屋顶传来:“你们看着是在玩雪,思绪却似乎不知飘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