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恨恨她(166)
她觉得他越看越好看,比任何男子都好看。
他无视她的目光,专注于笔下所写的剑法,半晌后,忽然意味不明地出声:“你说,会不会哪天,我会死在你的剑下?”
陆漪闻言,脸色陡地微白,直身未说话。
他看向她这副模样,眸中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幽深:“怎么了?”
她立即道:“不会,我的剑不会对向你。”
他的声音中透出了些许讽意:“是么?”
她点头:“是。”
他一直看着她那双看似透着坚定的眼,握笔的动作渐渐变紧,另一只手突然捂住胸口,似在疼。
她立即站起身,过去紧张地扶住他:“怎么了?又犯病了?”
他缓了缓,道:“累了。”
陆漪便道:“累了就睡,现在确实不早,继续熬着对身子不好。”
他应了声:“嗯。”
陆漪扶着他往里去,见他眉头微锁,便问:“是胸口疼?”
他未语。
她试着又问:“你这病是?”
他仍没说话。
陆漪瞧着他的模样,知道他不愿说,便没再追问,只压下满心担忧将他扶到床边,给他脱下衣服,又让他去到床上,替他盖好被子。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一眨不眨,情绪难测。
陆漪坐在床边,伸手入被窝握住他的手,轻声道:“睡吧!”
他该是确实不舒服,便闭了眼。
陆漪一直瞧着他,目睹着他由脸色微白,似忍耐着痛,到模样终于渐渐透出舒缓,呼吸变得均匀。
后来她的目光仍落在他身上,在走神。
直到她差点打出一个喷嚏,她马上捂住鼻子,极努力地生生将喷嚏忍了下去,终于抽出手轻轻离开。
路过外间时,她看了眼那已经没了糖粒的空碟子。
她出去关上门,转身就见到一直守在外头的张陆。
他问她:“公子怎样?”
在陆漪看来,张陆该不知道杨寻瑾不舒服才是,她便有了丝疑惑,随即道:“公子睡了。”
张陆又问她:“刚才公子与你在一块时,可有异样?”
陆漪道:“你是说,他身子不舒服的事?”
张陆闻言,马上道:“公子不舒服?”
陆漪应道:“是又犯了那病,但没之前那么严重。”
张陆便沉默下来,若有所思。
陆漪越过他离去,回到后头小院歇息。
因着发现杨寻瑾那里的糖粒没了,次日一早,她去归惜苑瞧了瞧他,见其没什么异常后,就出了府。
她沿着常平路往南去没多久,被一位陌生姑娘拦住去路。
她看着对方,心觉不妙:“你是谁?”
姑娘道:“三姑娘要见你。”
陆漪闻言倒不意外,她忽然察觉到什么,下意识转头看去,便见到侧边客栈的楼上窗内,一位女子正瞧着她。
想必这就是温玉璇,这一次未蒙面纱。
映雪道:“陆姑娘请。”
陆漪稍顿,便跟着映雪转身往客栈里去。
进入房间后,陆漪打量着回到桌旁坐下的温玉璇,问道:“不知道三姑娘找属下所为何事?”
温玉璇接过映雪为她倒的茶,并未多看陆漪一眼。
她低头喝了口,才不徐不疾道:“你觉得还能有什么事?叔父不是已经与你说过,协助我进入国师府,将你换出来?”
陆漪不喜眼前这人目中无人的态度,瞧着就不像是个好相与的。
她又问:“那三姑娘打算如何换?”
温玉璇察觉到陆漪语中并无半点卑谦之意,总算抬眸看向这个小人物,她道:“以后不要唤我三姑娘,我是你的好友任玉,你现在带我去国师府混个脸熟,为后面你的离开做准备。”
陆漪道:“然后呢?”
温玉璇似懒得理会这丫头的态度,收回了目光:“后面的事,我自有安排,你先按照我的吩咐去做。”
陆漪上下瞧了瞧眼前人的绝色姿貌,却是忽然道:“三姑娘既然是替属下成为国师武从,那似乎得有个护卫的样子,你看看你现在的穿束,靓妆艳服固然是好看,但谁会相信你是做护卫的料?”
温玉璇总算冷了脸:“你在训教于我?”
映雪出声:“大胆,你不过只是侯府的一个奴才,三姑娘做事自有分寸,哪轮得到你说三道四?”
陆漪淡然道:“难道属下说错了?”
温玉璇稍默后,压下了不悦:“你说得也不算错,待会在路上,我会找个铺子,选身简单点的衣裳。”
再坐了会,她起身往外走,映雪跟在后头。
陆漪稍顿,也跟了上去。
客栈的斜对面恰好有家成衣铺子,她们一道过去了。
陆漪看着她们进入铺子,便抱着剑故作在外头等候,她们未多看她,拿了套衣服往后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