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又失败了(504)

作者:西西特


曹秀才挑了彩云会喜欢的款式,龙凤呈祥。

喜服喜服,别的颜色也不合适,就大红色,腰带是金色祥云刺绣。陈子轻及时付了定金,他听见曹秀才愧疚道:“崔兄,真是让你师傅破费了。”

陈子轻拍拍他的肩膀:“别多想了,钱财乃身外之物,用在有价值有意义的地方,那才是……”怎么说来着,编不出来了。

“反正你安心当你的新郎官,其他不用在意。”

曹秀才并未就此心安理得,依然在自我责备:“你的师傅攒银子是为了娶妻,他这些年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很不容易。”

“我知道。”陈子轻挠挠头,其实说真心话,能选的话,他是不会选秀才深交的,秀才是个情深意重的人,什么都认真,什么都往心里去,不做减法只做加法,活得累啊。

陈子轻不记得是在哪本书上看到的,这样形容一种人——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哎,秀才啊。

陈子轻定了定神,银子是他跟邢剪借的。

上次买耳环的一两没还,后来又借了买药才的几两银子,再加上这次帮秀才办婚礼,三张借据了。

小工给曹秀才记量尺寸的时候,陈子轻走到邢剪身边,旁观他从布料架这头走到那头,又从那头走到这头:“师傅,你要做衣衫啊?”

“随便看看。”邢剪撤回目光,“秀才量尺寸要一会才好,你陪师傅四处逛逛。”

陈子轻和曹秀才打了招呼,被邢剪拉去了街上。

入眼是灿烂日光和古人古物,他来这个世界有段时间了,也在有意无意间融入进来了,离开那天怕是干脆不了了。

第三个任务了,第一个因为数据错误被清除了全部记忆,第二个储存了感情线,这第三个也要储存。他得尽快跟监护系统提交申请,以免走的时候没申请到。

陈子轻的肩膀被握住,身子从路外侧捞到内侧,头顶有粗喘的喝斥:“走路晃什么神!”

横冲直撞的马车驶过他前一刻站的位置,他在前面行人的惊慌叫骂中说:“我在想秀才娶妻的事。”

“师傅,我们作为亲友,要送祝福吗?”

邢剪叫住挑担子的老伯,给小徒弟买了份糖水回到他面前:“怎么送?”

陈子轻跟邢剪大眼看小眼:“是我在问你。”

邢剪舀了舀碗里的糖水:“师傅不知道,所以反问你。”

陈子轻:“……”那就是不送。确实也没法送,都不知道说什么。

“活人和死人成亲,既是喜事,也是丧事。”邢剪舀了一勺糖水送到少年嘴边,“张嘴。”

陈子轻不好意思:“在外面呢。”

邢剪横眉一瞪:“怎么,做师傅的,在外面就不能喂徒弟?”

旁边一歇脚的听着了:“你这徒弟不是小娃娃了,该让他自己吃,不能那么宠着他。”

邢剪面色不善:“关你屁事。”

歇脚的急了:“嘿!你怎么骂人呐!”

陈子轻见邢剪要发火,他赶紧把人拽走,一路拽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拽到一个僻静点的拐角:“师傅,你在这我喂我喝糖水吧。”

邢剪不知道犯了什么病,偏要在人来人往的街市上喂。

陈子轻没办法了,只能拉起邢剪的宽袖遮挡他人视线,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糖水,嘴里甜丝丝的。

邢剪凝视勺子上残留的糖水,干燥的唇渐渐抿成了一条直线。

陈子轻偷瞄邢剪一眼,又偷瞄他一眼,从他给赵德仁做心肺复苏那天之后,邢剪就有了心事,每天夜里都会醒来,压着他亲上很久,扣着他的手指,把脑袋深埋在他脖子里。

邢剪应该已经怀疑……他是从别的地方来的,怕他突然就走了。

有些事邢剪不求证,是不敢求证。

陈子轻抱着邢剪的胳膊,笑眯眯地指着一个方位:“师傅,那边的酒馆有人在说书,我们去听听!”

邢剪仍由小徒弟拉着他去酒馆。

说书的竟是个白衣女子,脸上带面纱,看不清面容,身段比一般女子要高,声线不娇柔,偏中性。

陈子轻听了会,转过脸看见邢剪眉头紧锁,以为他不爱听,便也就不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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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算日子,门客的死期该到了。

陈子轻在义庄日盼夜盼,襄城山上一处道观,门客照常焚香叩拜,他当日离开义庄后就马不停蹄地找上好友,在对方的人脉帮助下接触了几个高人,他们都看出他沾上鬼气,但都说他能活,并告诉他,这个月对他尤为凶险,他想活命就必须待在一个道庙静心修行。

门客选了此道观,只要他熬过这个月,他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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