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黎觉得自己真是烧糊涂了，怎么会看到祁湛？他怎么在这里？直到祁湛轻轻坐到了她旁边。

宽阔温暖的手抚摸上了她因为输液而变冰凉的手背，语气颤抖：“谁欺负你了？”

沈书黎在确定来人真的是祁湛以后，迅速吸了吸鼻子，把眼泪给抹干。

因为是一只手，难免会有些不方便。

祁湛有些看不下去了，直接帮她拿纸擦，她现在这副可怜样子，加上病怏怏的模样。

简直就是我见犹怜了。

他瞧了一眼骨子里那个变态的兴奋欲望愈发强烈，真想让她哭，恶狠狠地欺负她。

让她哭给自己看。

当然，这个念头很快就被他掐灭了。

想什么呢？到手的老婆就要飞走了。

他干脆蹲下来，微微佝偻着背，改为仰视着她，首长还是轻轻握住她的手。

“发生了什么？”

“告诉我。”

“别哭了。”哭得心都碎了。

她吸了吸鼻子没再说话，但是脑袋依旧昏昏沉沉的，仿佛随时都会晕倒一样。

“家里人欺负你了？”

“嗯。”

原本以为她不会接话了，谁知道她接下来又说道：“他们都不喜欢我……”

“我不想回家。”

“我生病了……也没人……陪我……”

“他们都在吃年夜饭……”

“嗯。”

他应声，眼眸里染上愤怒阴郁。

但更多的是愧疚和心疼，上辈子自己怎么能做这么多伤害她的事情？

她本来就没有父母的爱了……

自己还总是欺负折辱她，让她整日以泪洗面。

慌不择路地抚摸过她带着泪痕的脸，低声细语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

这两声对不起，让沈书黎彻底清醒过来，她低头看着半蹲在自己眼前，仰头看自己的男人。

一时间有些心乱。

这半年里，他对自己的好，她都看在眼里，给的爱甚至比她父母还有多。

“我应该早一点遇见你的，让你受欺负这么久。”

“不哭了，今年除夕我陪你。”

确实今年的除夕他陪着她在医院，一直到医院外响起了烟花爆炸声，他才小心翼翼地问她。

“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小黎……”

看着他小心翼翼，近乎卑微的样子，她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直到他把她抱进怀里，大手安抚地拍着她的后背，语气温柔：“哭什么。”

本来就是他对不起她，这辈子来赎罪的，自己何德何能让她哭成这样。

“本该是你的。”

“我答应。”

第730章 栀子发簪（祁湛×沈书黎）

一夜的除夕两个身世浮沉的人，似乎找到了彼此的依靠。

他们起初在一起的时候，男人总是把最好的东西捧给她，带她见世面，带她去参加各种各样的上流聚会。

教她为人处世的技巧……

他似乎想教自己一步步长大……

沈书黎总是会窝在他怀里，轻声问他：“你带我去见这么多东西，就不怕我翅膀硬了不要你了？”

祁湛总是会愣一下，然后抱紧她，然后，轻声道：“不会的，就算你不要我了，我也会粘着你。”

其实，他想过她不要自己了，那自己也不会强求。

“就算你铁了心，这些东西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可我不知道怎么回报你……”她小心翼翼开口，一双琥珀色的鸳鸯眼里满满都是担忧。

祁湛从来没有想过需要她的回报，因为上辈子自己欠她太多了。

他有什么资格要回报。

但，他并不能这样说，只是吻了吻她的眉眼，语气温柔。

“你变得更好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

上辈子，他只想要一只娇软的金丝雀，所以，这些东西他都不曾经教她。

即使后面教了些东西，她对自己的恨意太深，自然是不愿意学的，即使学了，也是敷衍了事。

主打一个糊弄……

“小黎，我希望以后我不在了，你自己也能保护好自己。”

沈书黎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自己的感情从何而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深……

起初以为他是图一乐，可，后面她发现并不是，他对自己的爱，又隐忍，又一往情深。

每次也只是吻一吻自己的眉眼，其他出格的事情，根本不会做。

沈书黎总感觉这样子的感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很不切实际。

这一晚，男人带着她从话剧院出来，凉风习习间，她的发丝被吹乱。

祁湛像是以往的每一次一样，倾过身来帮她整理着发丝，又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个白色的栀子花发簪给她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