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那美强惨贴身侍卫(29)

作者:海百合


回去了,又能如何?

白知饮一时竟有些茫然。

邵莱轻笑,转眼去看那些行李,稀奇地从中抽出一支巴掌长的断箭,早就生了锈。

“哟,这怎么还留了半截子箭呢?”

白知饮劈手夺回,像是攥住了失而复得的宝贝。

那日在两国交界的暮霜原,他落了马,折了弓,维持尊严的面具掉了,左边膝盖在巨石上磕得皮开肉绽,身上所有的锐器就只剩这支断箭。

醒来后,他用这支箭自卫,自卫不成,便要插进自己的咽喉,却被他拦下了。

那时他说:“都奴隶了,还能更惨不成?跟着本王,往后保你衣食无忧!”

他还说:“你母亲和侄儿?本王保证救他们脱离苦海!”

这阵子,白知饮独独忘了他最后一句:宽本王些时日!

这会儿手里触感冰凉,仿佛回到了那幕天席地的风雪中,那两日的事一桩桩一件件全想起来了。

他在自己高热时给自己披上他的貂裘大氅,抱进怀里捂自己皲裂的脸;他仔细清理自己的膝伤,又撕开衣裳小心包扎,自己这才没落下残疾;他去河里扒出冻住的鱼生食果腹,说是一人一半,但没刺的部分却全进了自己肚子;他在又一次暴风雪来袭时,用身体堵住洞口,不停搓自己冻透的手脚;他挖开冻土,埋下自己的铠甲和面具,自己那牛马不如的前半生也统统随之埋葬。

那两日,他病得浑浑噩噩如坠梦里,以至于忘了那些统统是真实的,忘了煜王其实待他不薄。

何止不薄?那些恩德,是说能一笔勾销便一笔勾销的么?

白知饮手一松,断箭“呛啷”落地。

-

说通了白知饮,邵莱欢天喜地去找煜王殿下:“殿下,阿宴来了,说来跟殿下认错呢!”

李庭霄撑在案上,手里掐着一卷兵书,闻言挑眉看他:“认错?”

邵莱脸上堆笑:“是!”

李庭霄把兵书往案上一丢:“本王不想见他!让他滚,滚出府去!”

“啊?”邵莱意外地变了脸色,为难地看了看门外,“殿下……”

见到煜王目光阴鸷,他打了个磕,倒退出门,面对廊下的白知饮时面带尴尬。

“阿宴……”

“我听见了。”

邵莱觉得今天自己这事办的不好,未料到殿下竟跟阿宴动了大肝火,明明之前……

他问白知饮:“那,明日再来?”

白知饮的一边脸被风灯照的煞白,另一边则隐藏在黑暗里,邵莱看到他眸光微闪,突然在门边跪了下去。

“殿下,阿宴给殿下赔罪!”

“滚!”

一个香炉破窗而出,香灰洋洋洒洒落了两人一身。

邵莱吓了一跳,冲白知饮摇摇头,示意还是别触霉头,明日再来。

白知饮犯起倔:“今日殿下不原谅,我就不起来!”

李庭霄今天是真被戳到肺管子了,闻言直接熄灯上床睡觉。

爱跪就跪去!可笑!他会在乎吗?

白知饮的眸光随着屋里的烛光一起暗下去,等邵莱离开后,更加觉得天地之大却只剩孤寂一人。

地上又湿又凉,膝盖上的旧伤又开始隐隐作痛,越来越强烈。

他咬着牙,依旧不动,满心都是煜王果然不是个好相与的,但却不知道,今日“肖宴”这个名字是真把他给触痛了,以致于他又做了梦。

“肖宴,我去追,你等我回来!”

绵延不绝的雪山中回荡着低频输出般的爆破声,雪面崩裂塌陷,地动山摇。

他在梦中猝然回头,看到一块黑色巨石旁,那人已经变成很小的一点,山头成片的雪倾泻滑下。

这一切就在肖宴头顶,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为一侧膝盖被霰丨弹丨枪轰碎,又重重落回去。

他冲他疯狂挥舞双手,嘴巴大张大合,似乎在喊“快跑”,下一秒,人就被滚滚雪雾吞噬了。

白知饮说他亏心,对昔日唯一的朋友同伴,他可不就是亏着心吗?

“回去救他”这个念头几乎撑着他在书中走到今天。

李庭霄猛然惊醒,缓了半天才知道今夕是何年,接着便听见院子里有打斗声。

借着朦胧的月光,白知饮正追着一名黑衣蒙面人上了院墙,手里提着的簸箕劈头盖脸就往人头上招呼。

那人一拳砸出,脆弱的簸箕被砸了个窟窿,那拳头来势不减打向白知饮的胸口,他闪躲时脚下一滑,倒着从墙上跌下。

李庭霄想也没想就扑上去,将人接了个满怀,院门也恰在此时被推开,一队骁骑卫吆喝着冲进来。

领头的大喊:“有刺客,抓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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