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声音，关鹤眼中的阴翳才散去些许，他冷然地丢弃了手帕，站了起来，“一截断指，还用血写了奇怪的话。”

他全然不提那种恶心的东西，觉得不该脏了裴野的耳，可即使如此，那青年还是苍白了脸，瑟瑟发抖的模样好生让人怜惜。

“别怕。”关鹤喉结微动，握住了他的手，“我帮你报警，先让警察来调查，晚些我让朋友在国外买个监控装着，看看能不能拍照人。”

可裴野还是抖得厉害，整个人几乎都要埋入关鹤怀里，“不，我觉得那不是人。”

他说着，猛然抬头，薄唇不经意擦过关鹤的嘴角，温热掠过，尽是滚烫，“昨天晚上，鬼又来找我了。”

裴野绘声绘色地讲述着昨晚的经历，可关鹤却半个字都没有听进去，而是沉着眸色，紧紧盯着他的唇，方才的触感无比清晰柔软，深刻却又迷离。

叫关鹤心头微动，莫名滋生想要再尝一遍的冲动。

甚至他想要狠狠碾破那红唇，看着裴野疼痛的模样，哭着求他。

关鹤垂眸，似乎有些意外这股陌生的感觉，不仅不压制，还放任它茁壮而生，彻底占据整颗心脏。

等裴野说完，关鹤这才伸出手，温柔擦拭去青年脸上的灰，他弯着嘴角，笑意幽深，却没让那人听出，“这么说来，你这个房间不太干净。”

何止不干净，简直就是艾薇拍摄场所，架上摄像机，立马都能拍出几百G的钙片了。

裴野幽幽腹诽着，刚想说什么，却听到有脚步声从楼梯间传来，随后就有人开口，“警察，关于公寓四楼的凶杀案，我们需要两位配合调查。”

裴野顿了顿，后知后觉想起昨天在楼梯间见到的尸体，下意识想去看关鹤的反应，但还是硬生生忍住没动。

很明显，关鹤并不紧张，就好似全然不知情，甚至还用指腹温柔摩挲着裴野的手背，像是在安抚他。

来问话的是昨天的凶案调查员邵奇友，他刚上来，就看到关鹤亲密牵着裴野的场面，面色顿时有些古怪，目光还紧紧盯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

还是跟着来的同事推了一把，他这才回神，脸色还十分难看，“我们接到报案，你们公寓又有一名住户死去，经调查，死者名叫黄斌，无业游民，曾因为虐猫被举报，你们对此有印象吗？”

裴野眉头微挑，脑海浮现出那些动物的尸体，十有八九凶手是在惩戒那人，让他遭受同样的痛苦，剖皮拆骨而死。

“听说了一些，不过平时我们跟他没有什么交集。”关鹤友好地说着，也顺带替裴野回答，“他怎么会被杀呢？”

“这些我们会深入调查的。”邵奇友冷淡地说着，却看向裴野，“这位先生，这段时间你有没有发现其他异样？”

“我一直在家，只有昨天才出门……”裴野顿了一下，才轻声说着，“是跟小鹤一起，我们都没有发现什么。”

他丝毫没有提起关鹤昨天带他走过步梯的事，分明只要开口，必定会引起警察的怀疑，但裴野也不知是忘了，还是故意隐瞒。

关鹤偏头看他，眼中的笑意几乎藏不住，越发意味不明。

邵奇友问不出什么，眉头皱得越紧，可他再有很多话想跟裴野说，却也知道时机不对，只好压下心思，这才看回关鹤，“上次医院抛尸的死者也是住在这公寓，对此关医生有什么想说的吗？”

关鹤还没说话，就瞥见裴野的耳尖动了动，分明是在好奇这件事，他似笑非笑，“邵警官这么说，是怀疑他们的死跟我有关吗？”

“关医生别介意，我们警察向来对细节都很看重。”

邵奇友轻嗤一声，“死者周吴死前在医院厕所摔倒撞伤，当时是你发现的，但没多久他就被杀，所以我们很想知道这段时间，关医生是否有更多的信息可以提供。”

他刚说完，裴野脑海同时也响起了提醒声，不是系统的声音，而是小助手的，“解锁关键词，你因为尾随，藏在了医院厕所，却看到一个男人摔倒在地，十分痛苦，而邻居就站在他身后，静静看着，放任对方失血过多，直到对方休克，邻居才将人送去急救。”

裴野心脏跳动得厉害，从这些话中也挑出了关于原身发现的秘密，作为医生却故意拖延抢救时间，如同完美无瑕的人有了污点，跌入神坛，却更让人痴迷。

这点理由就能移情别恋，可见本身就是三心两意的人，那被自己的影子搞完全不冤，但凭什么肾、亏的得是他。

裴野一脸愤怒。

关鹤余光未曾在裴野脸上移开，几乎能捕捉他随时变化的神色，眼中掠过新奇和宠溺，对外人说话都有些温和了，“昨天就跟邵警官说了，如果有线索，作为良好公民，我自然会告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