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月抿了抿微微发胀的双唇，两颊滚烫，一时间忘了答话。

“为何？”萧凌琰抬起头直视着殷月，小心翼翼地问，“为何不愿嫁？”

殷月望着萧凌琰猩红的双眸，藏在心底许久的疑问脱口而出：“王爷想要的，是年幼时在璇玑宫救你的那个小女孩，还是如今的我？”

殷月的话，让萧凌琰思绪有些错乱，“当年的女孩不也是你？”

“可若那女孩不是我呢？”殷月眸底似有失落划过。

果然如她想的那样，萧凌琰之所以喜欢她，只是因为原主当初在璇玑宫救了他。

萧凌琰盯着殷月的眼睛，心头猛地一紧。

他握着殷月的手，将掌心贴在自己的心口处，“无论当年的人是谁，我心里在意的都是眼前的你。”

“从始至终，我要的也是你。”温热的掌心贴在殷月的两颊，目光温柔缱绻，“只是你。”

四目相对，殷月心间震荡，目光凝滞有一丝迷茫：“只是......我？”

“不是因为当年的相救之情？”殷月不太确定地问道。

“难道你以为我会对一个六岁的女孩动情？”萧凌琰神情颇为无奈，“当年的恩情我确实想要回报，但那并不足以牵动我的心。”

原本贴着心口的手慢慢滑落。

殷月向萧凌琰靠近，侧耳附在他的心口上，双臂环过萧凌琰结实的腰身，轻轻拥着他，感受着他的心跳声。

萧凌琰瞪大的眼眶猛地一颤，感觉浑身血液都快沸腾起来。

那双苍劲有力的臂膀，在这一刻显得有些木讷，动作缓慢地将她圈住。

才感觉到，怀里的人是那么的真实。

这是第一次，她主动靠近自己。

他轻抚着殷月鬓侧：“听到了么？”

萧凌琰声音很轻，生怕惊醒了这一场梦。

第223章 他吃醋了

“嗯。”殷月轻点脑袋，“听到了，它跳的很快。”

萧凌琰温柔地说，“是因为你。”

是因为她......

殷月平静了许久，忽然开口唤了一声：“萧凌琰。”

“嗯？”

“还记得我当初在书房跟药王提过的梦境吗？”

“记得。”萧凌琰眸光一暗，心底的那根弦突然绷紧。

“那个梦很长。”殷月松开了萧凌琰，转身来到门庭处。

院墙边的海棠树，叶子枯黄过半。

秋风袭过，落叶翻转纷飞。

殷月望着开始凋零的海棠，缓缓说道：“我生于医毒世家，父亲不愿习医，为了摆脱宿命逃离殷家，答应爷爷送一个孩子回去继承衣钵。因此我出生没多久便来到爷爷身边。”

“从记事起，我就一直跟着爷爷研习药理。”

“爷爷不善言词，看似严厉，实则是个嘴硬心软的怪老头。”

“梦里可是也有海棠？”萧凌琰想起殷月第一次来王府时，就是站在那个海棠树下伤怀。

“嗯。”殷月点了点头，“也是种在院墙边，是爷爷年轻时为奶奶种的，他说奶奶生前最喜欢的就是海棠。”

虽然殷月从未见过奶奶，但她觉得奶奶从前应该是幸福的。

似想起什么，萧凌琰忽然问道：“你师兄......是否也是在那梦境里？”

殷月颔首说道：“我师兄性子张杨，却是极为护短，每每被他知道有人欺负我，他都能暗中将那人家中闹得鸡犬不宁。”殷月笑了，笑容似春光潋滟。

不过须臾间，身上又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忧伤，“他们若知道我离开了，应该会很难过吧......”

萧凌琰站在殷月身后，将她拥进怀里。

结合殷月所说的梦境，在想起过往种种，都让萧凌琰细思极恐，“你可是想回去？”

殷月在萧凌琰怀里蹭了蹭，想寻找一丝温暖，“回不去的。”

“不管是否能回去，你都不准离开我。”萧凌琰收紧了双臂。

殷月笑了，这男人真是霸道。

她说：“其实那不是梦，我曾经真真实实生活过的地方。”

“在那里虽有贫富之差，却没有男尊女卑，没有三妻四妾，一个男子只能娶一人为妻。”殷月转身望着萧凌琰的双眸，坚定地说道，“不容许背叛。”

“所以你才一直逃避我？”萧凌琰蹙眉，“我不会纳妾，只要你一人足矣。”

殷月撇开眼，并非是不相信他，而是萧凌琰的身份使然。

萧凌琰见状，当即举起手起誓，“我萧凌琰对天发誓，此生只娶殷月一人为妻，若违此誓愿......”

殷月伸手掩住了萧凌琰的嘴。

她原也不信这些，但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又让她不得不相信，这世间之事真有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