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攻到底误解了什么+番外(179)

作者:直到世界尽头


“人不可言而无信,寡言失义,我,你……”

骤然词穷,不由得怨怪起自己笨嘴拙舌,只得用愤恼的眼神撕咬眼前诡计多端的色中恶鬼。

他是在和我谈道义?和我,一个十恶不赦的宦官?

沈言心中不由大笑,小将军当真,嗯,甚是可爱。也不回话,晾在一边,只慢条斯理地穿起外衫。

季山河气急,又无可奈何。

废了一番口舌,男人却是不为所动,垂眸,慢悠悠地捻起外衫,穿进一只袖子,大袖披身,越发显得他形销骨立。

隐约意识到没有斡旋的余地,季山河只得强行压下一腔悲愤,飞快地思索起来。

先前分明想了那么多,疑虑重重,急起来,脑子却是一片空白,我想,我想——

衣衫摩挲的声音响起,季山河越发心急,等等,再等等,脑海里隐约捕捉到某个强烈的想法。

病弱瘦削的男人却已穿戴完毕,赤脚落地,青衫垂落。

脚步轻动,衣炔翻飞。

“等等。”来不及多想,季山河下意识伸手,滑腻的衣料略过掌心,他心里咯噔,手指攥紧,青筋隆起。

身后传来被拉扯的阻滞,垂眼,冰凉的手拨开固执纠缠的手,“我说了……”

——我想,想。余光瞥见地上破碎的罗裙。

脱口而出,“衣裳……”晏衫亭

“赔我!”

沙哑低沉的声音响起。

沈言动作一顿。不慎摁到了蜜色粗糙的手背。

静默。

“咳。”

压抑的笑声响起,季山河脸色涨红,心里悲鸣。

我都在说什么啊!

第077章 东厂督17

大抵是害怕他趁着穿衣裳的功夫跑了,男人不消一刻就从屏风后冲了出来。端着茶盏的手一顿,捏起杯盖,撇去面上的浮沫,轻抿一口。

若是换做常服,里三层外三层,怕是也得花一番功夫。

这身劲装,倒也合适。

看到人没走,季山河心里踏实了一半,也不急了,拿出了趴在山头狩猎的功夫,紧迫盯人。

强烈的目光落在身上,仿若沙漠中高悬的烈日,能晒脱一层皮。润了润喉咙,只待对方继续追问。

然而,男人也不说话,只盯着。

盯……

静默。古怪的气氛蔓延。

半晌,将茶盏搁在桌上,目光如影随形。

沈言默然,“你过来。”

季山河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漆黑的双眼幽幽地盯着眼前人的脸,褪去了床笫间染上的红晕,又变得惨白,仿若命不久矣。

都这样了,还成天想着做那种事情,嫌命长。

黑影笼罩在身前,于男子而言,也颇有震慑力的身躯站在他的跟前,紧束的护臂勾勒出健壮的小臂,粗大带茧的手指自然垂落,微微蜷缩。

抬手,冰凉的指尖拢住干燥温热的手,拉扯过来。季山河一脸木然,任由摆布,他算是明白了,顺着对方的意思还能少遭点气。

反正也就那几样。

拉过对方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双手穿过臂下,揽住劲腰。埋首在腰腹间,隐约能感觉到棱角分明的肌腱轮廓,指尖仿佛残留着柔韧结实的触感。

手臂收紧。暖的。

这厮委实……搭在肩上的手青筋暴起,望向头顶发旋的目光满是恼火,得寸进尺!

若是目光能杀人,眼前这家伙坟头草都有他那么高了。

不知男人心中所想。沈言垂眸,大抵是习惯使然,若有旁人在场,他便会不自觉地察言观色,揣测一二。

终归眼前人是个全然空白之人,情绪直白到不需要多加忖度。但有时候,人情世故的反应上,又过分刻意僵硬。

像极了旧时勋贵门阀为防刺杀,养出来的死士、暗卫。

双眼微暗,有些人,总喜欢故弄玄虚,自作聪明。

“诏狱,那次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调整了一下姿势,沈言径直说了起来。

紧绷的脸一岔,他发现我假扮陶杌进宫了?

“也不是那次。”

?季山河满脸惊诧,见鬼了,他确信没发出声来。

沈言:……

“十年前。季老将军尚在,于漠北戍守边关,妻儿则长居京城。”

为防总兵拥兵自重,边境动乱,时年规定,有品级的将士妻儿不可随军,是为人质,也为将士们后继有人,能继承香火。

与此同时,对从军的家庭,朝廷亦有补偿。

先帝特降恩旨,戍边武官子弟亦能就读国子监。是为恩生。

又因先帝不满承袭子弟声色犬马,骄奢淫逸,令其年幼子弟入学国子监。是为官生。

降低了年限,是以季山河也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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