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攻到底误解了什么+番外(173)
作者:直到世界尽头
据副将所言。
城门告破前天晚上,副将领人清点朝廷押运过来的粮草,发现数目与记录对不上,所以才连夜到将军府禀告事宜,无意中发现一个男人从他的书房出来,但见那人身着兽皮,满脸胡须,健硕魁梧,辫发垂后,耳饰金环。显然是个胡人。
当时,副将没有在意,因为小将军对外族之事很感兴趣,偶尔在街上碰到游商也会上前交谈一二,大概是将军突然有些什么想法,召人来询,虽然这时间有些引人遐想,但心知小将军秉性的副将还是没有多想。
结果,第二日,突厥铁骑发起突袭,城门告破,一行人在城里烧杀掳掠,损失惨重。有备而来的突厥人横冲直撞,险些冲破关隘,被闻讯而来的他带兵拦截,不料,因情报不足,他点的士兵轻骑数量不占优势,反倒陷入了敌人的包围。
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谁知突厥人竟然收兵跑了。
副将带着援军赶到,而他看到援军到来,不知是为了戴罪立功,还是杀敌心切,领着轻骑就追了上去,结果和后面的军队脱节。
后面的事情副将也说不清楚了。中途,被抛下的援军又碰上了小支突厥游军,爆发了小范围的战斗,又耽搁了一段时间。
等副将重新整兵出发,沿途追寻主将的身影,已经过了一个时辰。
过了大概两个时辰,副将一行才看到了溃败的人和马。
成千人追击,士卒俱亡,回来的只有坠马重伤的他,以及满身血污的随行侍从。
这又和他昏迷时听到的闲言碎语对上了。
季山河捂住脑袋,如果副将说的是真的。
从寥寥数语中,就能看出来,他疑似勾结外族,冲动轻率,好大喜功,贪生怕死,罔顾属下性命。
再加上建承帝之子在他身边隐姓埋名数十年。
以此推算下去,他们季家怕不是早有预谋,想要做那复辟之事。
可他相信爹不会是……
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响起,季山河突然警觉,忙把打晕的男人,塞进床底。
没等他躲起来,门猛地被推开了,微光从缝隙中探了进来,瘦长的影子落在地上。
不好。
季山河猛地坐在不远处的矮凳上,对着铜镜,右手捏起发梳,左手胡乱抓了把团扇,以防万一。
“小女子正梳洗,不便见客。还请客人见谅。”
轻柔的女声响起。摁在门扉的手一顿。
反手落栓。
甫一踏入房间,便闻到了厚重的脂粉香,半透的屏风横隔在中间,隐隐能瞧见一个身影,背对着他的人身形僵硬,便是穿了罗裙,梳了发髻,仍有些不伦不类的喜感。
黑靴落在铺了毛毯的地面上,悄然无声。
越过屏风。
细长的双眼撇了一眼被帷幔遮挡的内间,脚步不停,径直走向佯装梳妆的“美人”。
微弱的血腥气传来,铜镜倒映出一袭青衫,不断迫近,季山河心里一紧,“客人,我……”捏着团扇,遮住面容,转身过去。
却见黑影压下,他下意识后退。
“砰。”后背却是撞上木桌,桌上摆放着的妆奁摇晃。
淡淡的血腥气扑面而来,修长的胳膊支在桌上,拦住了他的去路。
季山河一僵。
抬眼,熟悉的病态冷郁的脸暴露在眼前。
瞳孔一震。
沈言!
双臂撑住桌沿,将“美人”禁锢在胸前。沈言低头,便看到了一张惨不忍睹的脸,白一块,红一块,抬手,捏住男人的下颌,指腹轻轻揉搓,粗粝的脂粉染红了指头,眉头一挑,“这是你的任务?”
做到这种程度,季山河,还当真,不拘小节。
“我……”被男人熟稔的态度惊到,冰冷柔软的指尖抵住下颌,被迫仰头,季山河身体僵硬,在动手和忍耐之间徘徊,忍不住捏紧拳头,这家伙到底是看出来没看出来。
难不成我这伪装还能和别人冲撞了?
迎着男人惊疑不定的目光,沈言站直了身体,随口道,“如今西厂缺人到如此地步,竟还要靠男子来……”细长的双眼不紧不慢地下移,带着几分刻意嘲弄,“男扮女……”
目光不经意间落到实处。
“咳。”沈言单手握拳,抵在嘴边。
……你笑了吧,笑了吧。
果然又是在逗弄我!季山河腾地站起来,怒目而视。
没等他撕破脸皮,轻飘飘的重量袭来,纤瘦的胳膊扶着他肩头,他眉头一跳,强撑着没有后退,不知名的冷香夹杂着血腥气袭来,却见男人的额头抵住他的肩膀,仿若柳条颤颤。
隐隐传来压抑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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