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景初听到声音，茫然抬头：“什么？”

黑色车子距离他不到五米。

一刹那，霍衍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撕吼：“躲开，快躲开——”

许景初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偏头往右侧看去。

“砰——”巨大的撞击声响起，熟悉的钝痛传来，许景初纤瘦的身体被撞飞。

“初初——”男人撕心裂肺惊恐的声音。

周围的一切似乎被按了缓慢键。

许景初身体还在空中，眼珠子却转向了男人这边。

他看到男人赤红的眼睛有泪水飞出，嘴唇正一张一合喊着他的名字，只是他好像……听不见？

“霍……衍……”许景初动了动嘴唇，下一瞬，被按了缓慢键的世界恢复了正常。

“砰——”许景初听到自己的身体重重落地的声音，无边的巨痛迅速蔓延至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

许景初口鼻流出鲜红的血液，呼吸变得困难。

“初初——”终于赶到的男人双膝一跪，跪在了他旁边，恐惧到颤抖的声音嘶哑：“初初，初初你怎么样？你怎么样——”

许景初眼皮颤了颤，“我没事……”

但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有发出声音，甚至连嘴唇都没有动。

他的眼皮好重，他感觉好累。

霍衍，我好累。

“别睡，初初别睡，撑住！”男人恐惧的声音隐隐传来，“救护车，叫救护车——！”

对不起，他撑不住……

许景初想，他好像又要死了。

霍……霍衍……

许景初想再喊一喊男人的名字，可眼皮却越来越重，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别睡——初初你睁开眼睛看着我，初初，别丢下我，初初——”男人撕心裂肺的声音。

霍衍，对不起……

许景初缓缓闭上了眼睛。

不远处被撞坏的快递包装隐隐露出一截染了血的白色裙摆。

“初初——！”

撕心裂肺的喊声响彻整个路口。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也在为年轻生命逝去而伤心，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竟然哗啦啦下起了雨。

雨水将地上的血液缓缓冲远。

“救护车怎么还不来？”

“看样子人已经没了，这车就算来了也没用。”

“可怜呐。这孩子看着还那么年轻呢。”

“哎呀，撞人的那辆车呢？”

周围渐渐围了严严实实的一圈人。

蓦地，霍衍把人打横抱起，厉吼：“让开——！”

雨水落在他英俊的脸上，多了几分狰狞，围成一圈的路人连忙两边分开，让出一条道。

霍衍大步冲向黑色迈巴赫，司机老远看到他抱着人就赶紧把后车门打开了。

霍衍浑身湿漉漉抱着人上了车，在司机想要跟着上车时，一双赤红的眼睛扫了过去，“你在这等着！”

司机一个哆嗦：“霍总，不……不去医院吗？”

霍衍没有回答他，直接关上车门。

男人把怀里已经成了血人儿的许景初小心翼翼地放到后排椅子上仰躺着，头顶不算太明亮的灯光照在那张染血的苍白小脸上，显得脆弱又叫人心颤。

霍衍指尖颤抖地将许景初额上凌乱的头发拨开，呢喃：“别怕……初初别怕，累了就睡一会，等会我再叫你起来。”

片刻后，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出来！”

小白立刻凭空出现在车内，“宿主。”

霍衍：“你一定有办法救他的，对吧？”

小白沉默了下，“对不起，我……我无能为力。”

“你不是系统吗？”霍衍声音倏大，死死盯着它：“初初的系统可以救他，为什么你同样是系统不可以救？”

小白：“我先前就已经跟你说过，他已经成为了这个世界的主角之一，按照以往的世界规律，他不会再重生了。”

霍衍情绪格外激动：“为什么？为什么没有成为主角的时候可以重生，现在成为主角了反而不可以？你不是说主角会有主角光环吗？你所谓的主角光环在哪里？”

小白沉默。

霍衍厉声：“你说话——！”

小白：“既然你也看过不少小说，那你应该知道有些主角到了故事结局的时候是会牺牲的。”它顿了顿，“况且，这个世界还有你一个主角。”

一个故事里只要还有主角，那么这个世界就还会继续正常运转，不会停止或者崩溃。

“所以……初初这次是真的死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对吗？”

“对不起，我是真的无能为力。”

霍衍的一身力气突然卸去，喃喃：“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明明已经很小心了，可最后还是没把人护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