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案齐眉,终是意难平(快穿)(57)

作者:岁既晏兮


这好似回到过去的恍惚感让曹和忠都禁不住放松了不少。

若是搁在以往,他可不敢在周行训跟前这么贫。

他这会儿甚至敢追着问上一句:“陛下不若赏个脸,也和臣说说、让臣跟着一块乐呵乐呵?”

周行训给了他一脚,笑骂:“滚滚滚!老老实实躺你的去。”

阿嫦的话也是他能听的?

敢拿这个当乐子,他好大的胆子!

周行训这么想着,脸上的笑却禁不住更灿烂了一点。

他确实很高兴,一直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终于还是露出了行迹,那模糊又沉闷的影子从黑暗中显露了一点轮廓。

他仍旧看不清楚那东西的全貌。

但是没有关系。

只要能够碰触、能摸到,管它是什么鬼神魑魅?早晚有一天会被他扯出来撕碎了踩在脚底下!!!

更何况,阿嫦还递给了他一把“刀”。

“刷啦——”

周行训从一旁武器架上抽出一把长刀,就着手虚空挥了一下,刀锋破空划出一道锐利的响声。

余光瞥见远处御射的箭靶,他心念微动、手指勾着刀柄后的环轻巧地换了握法,再手臂用力、竟生生地把那柄长刀用掷匕首的手法掷出去了。

刀身高速划破空气发出极为尖锐的啸鸣,校场上横七竖八躺着的这一地的人都忍不住随着这动静看了过去,却只看见一道晃过眼底的残影。

直到“笃”的一声,刀锋直直贯穿靶心又深深没入其中。

为承接箭矢制造的靶子无法承受长刀的压力,刀刃贯入带来的惯性让细小的裂缝瞬间蔓延了整个靶面,整个靶子都四分五裂,失去支撑长刀当啷的一声砸在地上。像是被这动静唤醒,场中这才有隐隐约约的吸气声传来。

曹和忠本来也想吸气的,但是听到那一声声惊呼,他非常自持身份地憋住了。

憋了好半天,才缓缓把那口气吐出,轻轻咬着后槽牙暗自嘀咕:这还是人吗?!幸好他刚才躺得快!

心底这么大呼庆幸,曹和忠脸上却禁不住带上了笑。

他看向场中的周行训。

凛冽刀锋带来的寒意仍旧笼罩在他的身上,恍惚又回到了当年的战场。少年将军跃马于前,那凛冽锋锐地一往无前的气势几乎能割伤人眼。碰上这样的对手,有几个人不会胆寒?拥有这样的主君,又有谁会质疑胜利?!!

情绪随着那回忆而来的画面翻涌,曹和忠忍不住想要说点什么,但是还没等开口,就见周行训已经收敛起刚才抽刀掷出时的气势。

他像是不知想起什么,原本凛凛的眉眼一点点柔和下去,唇边也不自觉地带上了笑意。

曹和忠盯着那笑看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的一阵牙酸胃疼,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虽说这么妄评君上不太好,他真的觉得周行训这笑得怪恶心的。

让人有种拳头硬了的感觉。

手指不自觉的握拳,余光瞥见那一地“死尸”(已经有人攒了点力气爬起来,正你搀我扶地把同僚往旁边拖),曹和忠那突然发热的头脑总算冷静了点:打不过。

但拳头好痒啊……

不行、这是皇帝。

不等曹和忠这边天人挣扎出个结果来,倒是周行训先开了口,“你知道郑家吗?”

曹和忠被这声唤得回神,愣了一下才问:“陛下是说,荥阳郑氏?”

周行训点了一下头,又自然而然地接上,“你知道郑家这一代有什么出息的子弟吗?郑谒之好像有两个儿子?都还没出仕?”

曹和忠被问得一脸懵逼。

他哪里知道这些?他们这些武将和世家不说老死不相往来吧,但也委实是尿不到一个壶里……好像也不能这么说,他是尿不进去,但是有的是人愿意用那个镶金的夜壶。

就比如说“联姻”,周行训打入长安以后,手下将领和世族联姻的不在少数,甚至还闹出过休妻再娶高门贵女的事。曹和忠觉得那些人是有病吧?还上赶着去捧人的臭脚。

这么个膈应人的事一出,曹和忠对自个儿的婚事也兴致缺缺,偏偏武将这边没什么适龄的姊妹女儿,以曹和忠现在的身份,娶老婆只能从世家里挑,他觉得腻歪、也就一直采取了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也因为这个,大半年间,他回趟家跟做贼似的,一不留神就被老娘拎着耳朵一通臭骂。

总之因为这些破烂事,他避着世家还来不及呢,上哪知道那么些内幕?

迎着周行训那“要你何用?”的目光,曹和忠简直憋屈。

但这是皇帝,他再憋屈也只能咽下去,问:“陛下要是想知道,那臣这几日下了值去打听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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