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记白月光的死对头后(43)

作者:稍稍


又是那样。

那种类似深情的表达方式。

这次还多了点不满。

丹郁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沉默了好半晌,抬起眼看了余悸好一会儿,又垂下眼,几度欲言又止,还是问道:“那还能说什么?”

他跟余悸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共同话题,也没什么可说的。

不过余悸没有回答他。

也许是疏导时需要集中精力,又也许是陷入了某种程度的沉思,总之余悸再一次沉默了。

房间有些黑暗,窗帘紧紧拉在一起,即便是适应了黑暗,也不太能看清房间内的景象。每当丹郁一个人住的时候,都是这样的,他总把自己关在黑黑的地方。这一点和余悸截然相反,余悸总把窗帘拉得很开,像是想让房间里的每个角落都充满光明,哪怕是晚上也绝对不会拉紧窗帘,以免使房间陷入绝对的黑暗。

太黑暗了,就会像等不来天亮的永夜。

余悸闭了下眼睛,等到把通讯器调出一点微光,堪堪照亮眼前的方寸之地,才慢慢掀开眸子,墨蓝的幽深眸子浮着一抹散开的光,半垂着落在怀中人眼尾的伤痕处。

融入夜色之后,这道痕迹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变成了深色,黑暗的深色,有点像隐于毒素中的“枯枝。”

余悸盯着这道伤痕看了很久,似乎是终于想起丹郁刚才好像问了他点什么,迟缓开口:“那你说,我要怎么过问原沐生?”

丹郁一下就被他这问题给问懵了,愣了一愣,有些奇怪地看了余悸一眼:“你是在让我教你吗?”

然后余悸轻笑了一声,好像也是觉得可笑,缓缓收回精神力,然后松开了丹郁。余悸站起身:“继续睡吧。”

跟着这道话音一起落下的,还有余悸离开房间的脚步声,随后,一道关门声传来,整个空间沉入了彻底的安静。

房间是安静下来了,可丹郁却有些静不下来了。

他长久地坐在原处,保持着跟刚才一样的坐姿,动也没动一下,开始奇怪地想,半个小时应该是很长的一段时间,训练中场休息十分钟,有时足够睡上一觉,那么半个小时就是三个中场休息,已经够睡上三觉了,这本该是多么长久的一段时间啊……

可是半个小时一下子就从指尖溜走了。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如果不是房间里还残留着那股熟悉的信息素味道,他会以为余悸其实根本没有来过。

可余悸是来过的。

余悸的种种表现也很奇怪,他想不明白,想不明白的事又不止是这一点。时间往回倒一点点,回溯到他抬眼冲着余悸看的时候,他注意到余悸的耳朵上还戴着他早上给他选的那枚“不详”的耳钉。

他真的觉得很奇怪,因为就在那一刻,在余悸说要去哨塔之后,就在他注意到那枚耳钉的那一刻,他有一点点想把那枚耳钉取下来。

他有一点点,不是很想让余悸遭遇到意外。

即便那其实并没有什么依据,可他就是,有点不想了。

他觉得余悸或许没有那么的坏。

他想起下午去医院检查身体的时候。医院对军事学院的Omega都很关注,负责这方面的医生会主动通知相关学生来检查,由于他之前过量使用了抑制剂,医生本对他的检查结果不报太好的期待,可检查结束之后,却微笑着说他遇到了一个很好的伴侣。

不仅有好好根据医嘱为他提供适合适量的信息素,中间不曾间断过,还多以安抚为主,如今身体各项数值如此健康,看来是从来没用信息素胁迫过他。

要知道,很多Alpha可是很喜欢在私下里用信息素逼自己的Omega发情的,玩笑也好,情趣也罢,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了。

可余悸没有。

一次都没有。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别的,零星又零碎的小事,比如余悸每一次的靠近,或是拥抱,或是亲吻,可能都只是给他提供信息素的其中一种方式而已。

又比如,尽管余悸曾经说过要他随叫随到,可实际上,余悸似乎并没有把他当成那样的存在。

他抬起手,指腹轻轻抚在唇上结痂的伤口上,又无缘无故想起了闻祈看到这里后的气恼。

余悸总是在笑,笑得玩味,笑得淡漠,笑得置身其外,总一副看笑话的样子,可就是这样的余悸,却写出了这样的一句话——“有时我也希望你能不那么恨我。”

就是这些得不到解释的事,在它们背后,是不是隐藏着真实的余悸呢?

丹郁不知道,也无从知道。

他只是产生了一种很强烈的感觉,他感觉余悸或许真的没有那么的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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